“请用。”
这时,门口处传来一阵小心翼翼的声音。
半掩的木门前,段子惟腆着一张脸道:
“晚……晚辞,我们也相识已久。”
“你对我的称呼,咳咳,其实也有点疏远。”
他厚着脸皮推门进来,明明一脸期待却又偏偏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你叫我子惟就行。”
许晚辞依旧没有什么迟疑:
“子惟。”
她的声音中,没有犹豫,但却也没有分毫亲近。
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于她而言,与道友二字也没什么区别。
她只是尽力维持住一个正常修士应该有的样子。
那样,等那人到来时,她便能告诉他,这百年,其实她过得很好。
只是等待有些难熬而已,其他……一切都好。
听着许晚辞口中他的名字,段子惟直接愣在了原地。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以肉眼难辨之速伸向了腰侧的储物玉佩。
下一瞬,小院里下起了灵宝雨。
无数法器、符箓、丹药、灵植从空中洋洋洒洒的落到了地上。
不过一息的时间,就已经将小院的地面堆了个满满当当,密不透风。
沈问心逼自己移开了看向地面灵宝的视线:
她不心动,她一点都不心动。
只是她实在没有忍住,小声的感叹道:
“段少爷真是痴情啊,对爱慕者的朋友都这样好。”
“可惜江少主已经有了楚师兄。”
说完后,她敏锐地感觉到了空气中的死寂,赶紧道: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段少爷你其实真的很好,以后一定会遇到你的真命天女的!”
段子惟脸上的红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他下意识看向许晚辞,看到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后,他终于转头看向沈问心。
可这里是许晚辞的院子,而沈问心是许晚辞的客人,他根本不敢说一句恶语。
只能咬着牙道:
“那我真是谢谢你了。”
墨雨阁中。
江泽看着院子中发生的一切,漆黑如墨的双眸中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专注。
惊人的专注。
这几日中,他从未出现在许晚辞身前。
可他的视线却不受控制地看向她。
看着她再次开始不顾一切的修炼,看着她开始一点一点有了生的念头……
他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只会与那个人有关。
只是……
听着许晚辞口中的‘子惟’二字,他身边的灵气不受控制地动荡了一瞬。
随即又缓缓平复。
他微微垂眸,遮住了眼中所有的情绪:
若是她念出他的名字。
不是尊号,不是生疏的全称——
阿泽。
他周身的气息,在这一刻忽然柔软了下来,一阵清风轻轻地吹动了他的发丝。
江泽下意识地抬眸看向许晚辞。
院子中,她明明身处众人中心,却又偏偏好像游离在外,面色平静的与她独自一人时,没有分毫差别。
她所有的一切,生如死灰也好,拼命修炼也好、如今的勉强自己表现的如常人一般也罢。
都是因为那个人。
这样执迷于情爱,执迷于那个人的许晚辞。
让他觉得——
他感受着胸口隐隐的闷痛,面色冰冷地移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