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了纲吉一个面上的答案,这个答案不会过于真实,勉强也算符合她周边的环境——墙下放了许多酒坛子:“我这里,其实是一间酒馆。”
酒馆里怎么会有这么重的烟味,而且,这个酒馆还开在墙壁里,如果不是骸眼尖,他根本发现不了。
这对卖酒的店家来说,是很吃亏的吧。
绕是纲吉,也觉察出了几分不对劲。
纲吉的脸色一下子就被这个熟悉于昏暗光线的女人纳入眼中,考量的目光越发明显。
店里的客人们都在抽烟,一个个肌肉发达,纹身满臂,听到老板和新来的小男孩的谈话内容,脸上忽的堆起了调侃的笑容。
“合子,你就告诉他吧。”
“他那小样,哪像个条子啊。”
“让客人了解一下我们这边的世界,也没什么不好的不是吗,合子。”
听上去好像很复杂。
另外关于“条子”的称呼,那不是黑话吗。
果然,这间酒馆很不一般啊。
“嗯……”合子的目光在接触到纲吉身后的人以后,发生了变化。
深邃的瞳孔混杂着一丝凌厉的肃杀之意,虽然嘴角带笑,但那股蔑视轮回之道的感觉还是让看过形形se色的人的合子不由一震。
她在很多亡命徒身上看到过相似的神情,而那些人,好多都被她送进了寂灭的深处。
凭借自己的判断,合子开口问道:“屠宰场?”
纲吉一头雾水,而骸扫了周围一圈,带着微妙的猜测,指着自己自信一笑:“不用这么防备。我只是一名刚从牢里逃出来的流亡者,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这一身衣服。因为一宗人命案关在监狱里好几个月了,以后的路还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呢。”红色的瞳眸流转着深深的笑意,仿佛一只正将破烂不堪的杂物们践踏在脚下的鬣狗,“我唯一知道的是,杀戮,是我的天性。”
合子眼前一亮,不过谨慎起见,还是用下巴往纲吉的方向点了点,问了一句:“那他呢。”
骸微微一愣,在纲吉的不解眼神下,圈住他的腰,重重在他锁骨上咬了一下,纲吉吃痛地叫了一声。
随即就看到骸富含占有欲地望着自己:“一只小猫。我养的。”
纲吉:???
这个走向我不太明白。
相较起纲吉,其他人都明悟地发出嘘声。
“当然,他也是我见过的最能吃的猫。”话虽这么讲,但合子依旧看出了他眼底的宠溺。
接着又听骸说:“把我吃穷了,看你以后上哪找人疼你。”
纲吉皱着眉头,有点不理解骸的意思,但出于对现状的理解,他很乖巧地往骸怀里缩了缩。
小小地哼了一句。
像是撒娇,声音浅浅的,酥进了骸的心房。
这么听来,这人似乎是为了供养这孩子才想用那种手段谋生的。
女人最忌讳这种以命付出的爱情,它像是一种毒,听完就能麻遍人的经脉肺腑。
合子的疑窦被骸的言语击得棱角不剩。
“我知道了,我会给你们屠宰场的名额,定金就拿你们两人的衣服来抵,你们跟我来吧。”合子领着两人走到酒馆的拐角处,那里站着一个虎形大汉,见到纲吉和骸时,分别望了他们两眼,一双厚实的军靴配上小山堆似的肌肉,整个人就像一堵坚实的高墙,纲吉抬头看他的时候险些把自己脖子扭了。
合子的视线在碰及大汉时放缓了许多,虎似的男人却在收回目光后直视前方,一点余光都不留给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