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不喜欢掺杂人间的事情, 却也不是睁眼瞎。在羽仁彻出现之后,一直派人监测他的行动……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虽然不太成功, 也不是次次都会被发现。”被太宰怀疑的看着,即便是天元都有一种无地自容的羞耻感。
怪只能怪羽仁彻太过敏锐, 想要监视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折损掉的咒灵和人手不计其数,且羽仁彻的势力扩张得太快, 后面只能够通过一些迂回的手段才能侧面打听到些微讯息。
“七年前,英国的钟塔侍者与国内的亲欧派合作,对羽仁彻威逼利诱,想从他那里探知灵力和他背后不存在的家族的信息, 对他下手无果之后,转而将你绑架, 想通过你来威胁他。造成的结果是亲欧派的官员被政敌送上绞刑台,钟塔侍者……不仅失去了英国当局的信任,战力折损过半, 逐渐没落。”
“所以呢?是想提醒我背叛小彻会有什么下场吗?就跟钟塔侍者一样会被……”
“在将你救回来之后, 你们两个的关系就发生了变化, 听闻有一段时间你看到他就会吓得不停发抖,拒绝他的亲近,住了一段时间的疗养院才恢复正常。所以,能够让你这样的男人都会神智错乱的记忆,是跟羽仁彻有关吧?”
天元捏着下巴,沉吟片刻。“你看到的未来里……他死了吗?”
“你觉得他会死吗?”
“一直不肯正面的回应,只会把问题抛回来让别人去揣摩你的用意。这么拙劣的话术更说明里面有问题吧。”天元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在笑,又像是感伤。
“不只是他死了,所有人……都死了,对吗?”
“天元大人。”太宰摊开右手,打量着修剪得圆润光滑的指甲,用一种轻飘飘的落不着实地的声音说,“所谓的悲剧,并不只有全员死亡这一条哦。”
“那是什么?”
“死亡是人生的一部分,漫长又短暂的生命流河,与过客、友人又或者是朝而复始的季节变化、日夜更替间创造出来的回忆,也都是人生的一部分。所以死亡并不是人的终结……”
“情感、阅历,接触到的一切人事物化为记忆,这份记忆代表一个人曾经在人世间走过留下的痕迹,就算记得你的最后一个人也遗忘了你的存在,但花草树木不会,天空与大地也不会。”
天元领悟了太宰话语里的真意,阖上眼睛,心绪像是平静的海面一样无波无澜。正因为领会到了深意,他有一种自己正在沙漠中央绝望行走的荒芜之感。
“原来如此,被洗掉的是一个人活着最宝贵的记忆。改变历史,以被改变的节点为开始,后续的时间线被抹去,即便是认识的人还活着,彼此间的交集也会一同被抹去,尽管长相名字没有变化,因为承载着截然不同的记忆,也不再是所认识的同一个人。”
天元停顿了一下,有些尴尬的道:“啊,抱歉抱歉,是自己心生的感悟,听起来很凌乱是吧?”
“没关系。”太宰不介意这一点,他只是温和的笑着,笑得像是他们并不是在谈这么沉重的话题。“结果都是一样的,被历史修正主义者得逞的世界,连世界被毁灭的这一条认知都被抹去,这才是最大的悲剧。”
且,连那个最重要之人,他的身影也消逝在所有人的回忆之中,仿佛他从未来过。
至今偶尔回忆起来那个人消失时的样子,心脏都有一种被狠狠揪紧,痛彻心扉的感觉。
*
七年前。
羽仁彻、太宰治的十五岁。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落在干净的木质地板上,一个纤瘦的身影立在床铺旁,静站了好一会后,悄无声息的走向床头。
一名面带稚气的少年躺在床的右侧,黑色的长发散落在绸缎的枕面上,恬静的睡颜有一种岁月静好之感。
没有察觉到有人在悄悄的靠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