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带走了那几个孩子。”
只这一句,就让天启帝变了脸色,而这正正让抬起头来的太子看得清清楚楚。
太子心中最后一点奢望也消失了,他勉强扯起一个微笑,却是比哭还要难看:“……您为什么不反驳?”
天启帝沉下脸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太子。
当皇帝褪|去父亲的温情,只余下彻头彻尾的皇权时,那股摄人的威压足以压垮人的脊背。
太子跪在地上,腰却挺得直直,他大声说:“您为何不骂我,为什么不训斥我,告诉我,我说的全是错的?”
“太子,住口。”天启帝冷冷地说,“出去,寡人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
太子知道天启帝是护着他的,若不是这样,他不会到这个时候还要压住脾气,想要将这件事压下来,不欲分裂父子的感情,可正因为皇帝对他是有几分真情在,更衬托出御膳房这件事的疯狂与扭曲。
“可我不能啊……”太子绝望地说,“父亲,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
看着太子这般质问他,天启帝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脑门,他不由得撑住桌案,死死地盯着底下的儿子。
为什么!
他也想问呢!
为什么偏偏是他有这样的怪疾?
普天之下有那么多人,为何偏生是他这万人之上的帝王有了这样不能为外人道也的毛病。
可既是得了病,那就该治病。
偏生要治疗这个病,就得完完整整地吃掉一个人……
这能怪他吗?这分明得怪这个该死的,会在皇室内不定时诞生的怪病啊!
太子身为儿子,不体谅他这个父亲也就罢了,怎么还能来质问他!
他是多么、多么地宠爱着太子啊……
一看到太子那双眼睛,就不由得让天启帝想到他一母同胞的兄弟。
哈哈哈哈哈……
明明少司君也同他一般,是个赤|裸的疯子,而今太子在这苦苦哀求,质问他为何会如此的时候,可想没想过,他一心维护的幼弟,也正是这样的怪物!
天启帝以最恶毒,最不堪的语气开口:“太子,你可曾有一日去质问过你的好兄弟,去问一问你护在身后的人,到底又是个什么东西!”
“不可能!”太子几乎反射性地开口,“他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那你觉得寡人如何?”天启帝摊开手,幽冷地说道,“不正是一类人吗?”
那赤|裸裸的暗示,叫太子遍地发寒。
……父亲的意思,是说少司君也有这样的怪病?
可这么多年来……
太子蓦然想到了先前去祁东时,少司君一心一意地围着某个抢来的人转,难道那个人……可阿蛮还活着啊!
太子的心平定下来,他仰头看着居高临下看着他的天启帝,认真地说:“父亲,这便是错事。如果他做出同样的事,那我也不会维护他。错便是错。”
可他觉得,七弟不会这么做。
天启帝看着太子脸上倔强的神情,那邪火直冲脑门,再也无法压抑,他随手抄起边上的砚台就朝着太子砸了过去。
太子躲也不躲,硬生生吃了这一击。
血自太子额头留了下来,他闭了闭眼,重新睁开时已经恢复平静。他朝着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