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出谢裴清此时的笑容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
面对着谢裴清皮笑肉不笑的营业式笑容,临沅初可以感觉到谢裴清很不开心。
但这对临沅初来说不重要。
因为今天的他也很不开心!他才不要管别人开不开心!
临沅初觉得自己嘴巴里面好像被男人咬破了,痛痛的很不舒服,舌头也难受,大概是肿了。
比起穿衣服,他现在更想赶紧去浴室里看看自己嘴巴里面的情况。
谢裴清依旧保持着那个诡异的笑容,他将水递到临沅初嘴边:“喝一口。”
看着那杯水,临沅初觉得嘴巴好像是有点干,不过他没有直接就着谢裴清的手喝水,而是伸手接过了水杯,捧着杯子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一半杯。
在杯子被临沅初拿走的一瞬间,谢裴清嘴角虚假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等到缓过劲来,临沅初呼地吐出一小口气,把杯子塞回谢裴清的手里。
喝完水的临沅初觉得嘴巴好像是没那么难受了,但他还是想赶紧先去刷个牙,小猫崽子掀开被子就要下床穿拖鞋,谢裴清见状皱起眉头,语气有点凶:“没穿外套别爬起来。”
谢裴清本意是怕临沅初着凉,可他这命令式的语气让临沅初觉得很不舒服。
天生反骨的小猫张嘴就怼:“要你管我。”
临沅初这句话像是戳到了谢裴清某根纤细而敏感的神经,他像是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压抑已久的负面情绪,一把握住了临沅初去掀被子的手。
谢裴清说:“你还在生气。”
“就因为那次采访,我说错一句话,你记我到现在。”
谢裴清明明是居高临下看着临沅初的,可他的表情却很卑微,像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沅沅,只要我们能回到从前那样,你要我做什么都行,给你下跪也可以。”
在临沅初的记忆里,谢裴清很少用这样乞求般的语气和他说过话。
哪怕是采访结束那天,他哭得那么伤心,问谢裴清为什么要那么说他,可电话那头的谢裴清语气是理所当然的,他对临沅初不像是朋友,而像是一名家长在教导自己不听话的小宝宝。
他说:“沅沅,你以后就懂了,我不支持你是为了你好。”
在那一刻临沅初突然意识到,在谢裴清的世界里,或许他和谢裴清的关系是不对等的,谢裴清并没有学会如何去尊重他,而是将他当成了一个自己的洋娃娃。
毕竟没有一个主人愿意放跑自己心爱的洋娃娃。
哪怕是到了现在,他们已经决裂了这么久,谢裴清依旧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他的道歉不是真情实意的,而是那种面对着自家被宠坏的孩子,表现出来的一种无奈之举。
临沅初深吸了一口气,只说了一个字:“滚。”
谢裴清有些难以置信,他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你说什么?”
“我说。”临沅初面无表情地看向谢裴清:“滚。”
“我不需要你了,谢裴清。”
临沅初说:“下跪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的尊严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一瞬间,房间里陷入了几近诡异的沉默。
谢裴清一言不发地盯着临沅初,临沅初却没有心情和谢裴清在这里大眼瞪小眼,他甩开谢裴清的手要下床。
谢裴清这次没有拦着临沅初,他沉默地看着临沅初低头穿拖鞋,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外套给临沅初披上。
谢裴清又叫临沅初:“沅沅。”
临沅初没有回应他。
谢裴清又说:“来到这里以后,我一直在做梦。”
“重复做着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