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一声,火星四溅,把漆汩自己给吓了一大跳。
沙鹿太守迷迷瞪瞪地被从床上拖出来,像一只木偶似的塞进架辇,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茫然地问旁边的家丁:“到底发生了什么?”
家丁支支吾吾地没敢答。
管事却听到了,回过头来,冲着太守展露笑容:“逃犯跑了,例行抓捕而已。”
太守从凳子上蹦起来:“戢……他跑了?废物!看守的人呢?全给我杀了!!杀了!!!”
没人应他,周遭鸦雀无声,片刻后管事抚慰道:“我等为大人分忧,大人安心即可。”
每一次管事低眉顺眼地侍奉在太守身边的时候,脸上都是这副表情,但头一次,太守觉得这个笑容特别怪异、刺目,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后背隐隐发毛。
“随、随你。”太守握紧了扶手,跌回去,硬着头皮说,“那就好。”
管事莞尔一笑。
太守左思右想,终于觉得事情有点超脱他的想象,隔着帘子看,跟着的士兵全都是陌生面孔,太守一点印象都没有。
少顷,太守听见管事声音低低地叫人去调兵,说:“一定要把他留下来,不论死活!”
半柱香前。
所有准备跟着靳樨走的人已经收拾好,集聚在城门前,人实在不少。
戢玉发现靳樨盯着虚空,神情异常认真,似乎有什么特别的东西,然而他面前只是一片空,什么都没有,他被丰昌搀着走上前,意味深重地说:“我没想到丰昌运气这么好,直接就找到了侯爷。侯爷,我该称呼你什么?侯爷,还是大君子?”
一开始见面,戢玉猜想他就是那位骊侯,然而此刻看众人态度,戢玉终于明白过来所谓骊犀,与曾经沙鹿侯长子靳樨,其实是同一个人。
“都可以。”靳樨这才回过神,答,心想事情终于办完了,可以早日回府。
戢玉觉得靳樨的态度有些奇怪,异想天开点说,像是特地来找自己的。
“这么声势浩大,不太好吧。”戢玉望向众人,他们正把守城门的人打晕了,几人一起合力拉开城门。
“没办法。”靳樨说,“人不可能凭空消失。”
“听说侯府里有条密道,可以直通城外?”
靳樨答:“我爹在那段路被风知算计过,谁人不知,和走正路的风险差不多。”
门拉开了,几人跑过来向靳樨禀告,他们跃跃欲试,甚至都没问靳樨准备去哪儿,靳樨点了点头,跨上马,戢玉与丰昌合乘一骑,正当他们准备出发之时,身后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
“大君子衣锦还乡,怎的不通知我们大人一声。”管事也骑在马上。
众人回头,没几个瞬息,火把纷纷点起,照得如同白昼,不知哪里来了一堆人,堵在他们后面。
靳樨不慌不忙地调转马头。
丰昌有些瑟缩,被戢玉掰正肩膀,丰昌的后背抵着戢玉的前胸,一时间也无路可退。
管事的目光在几人间逡巡了一圈,最后定在靳樨脸上。
靳樨的样貌毫无修饰,被认出也并不放在心上,平淡地道:“说得不错。那你们家大人呢?”
有家丁把帘子掀开了,露出太守被吓得惨白的脸。
戢玉“噗嗤”一下笑出声,笑道:“这是你们家大人么?我怎么瞧着像狗一样。”
太守竟然没有反驳,四周断断续续地响起一些不太明显的笑声。
“太守大人今年几岁?”靳樨牛头不对马嘴地问。
太守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