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霜缟君笑眯眯地诶一声,示意他们落座,向前倾身,问漆汩:“需要我作个‘媒’么,二位兄长。”
漆汩眼皮抽搐。
靳樨语气平静地道:“给我们做媒么倒不必,有人更想要媒人。”
闻言,一直闷不吭声的元璧猛地抬眼,眼神锐利,然而靳樨视而不见,霜缟君颇感兴趣地问:“谁?”
靳樨抬手举起茶杯,抿一口,只觉得对面射来的视线越发灼热,难以忽视,漆汩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即使看不到,也好奇地侧过头来,靳樨却一直不说,慢条斯地把茶液吞了,摇头不语。
霜缟君抓狂:“这可不厚道!哪有说一半不说了的!”
“我随口一说。”靳樨不以为意,“何必当真。”
翌日,应该是听说了有长河的车驾进城,乐玄一大早就亲自上门拜访,彼时几个人都在睡觉,唯独靳樨起来练功,寒意凛然,他只穿了单衣,打着赤膊,在院子里将一杆枪舞得虎虎生威,削去绿植今年最后一点绿意。
掌柜愁眉苦脸地在霜缟君门前等,不敢敲门。
靳樨拎枪走过来看了一眼:“怎么了?”
掌柜急得跺脚:“朝里大人来了,少君这还没起……公子啊,您能不能?”
“不能。”靳樨冷淡地打断他的话,继而道,“你去敲你们三公子的门。”
“啊?”掌柜呆滞,“可三公子不是也没起么?”
靳樨意味深长地道:“你现在叫少君,他可能会生气,你去叫三公子,他绝不生气,他来叫少君,无论少君生不生气,他都高兴,也和你没有关系。”
靳樨难得说了这么一大堆,掌柜绞尽脑汁,没怎么明白,但转了两圈后还是咬咬牙,去找元璧了。
靳樨啧一声,拎枪去冲了个冷水澡,紧接着回房找漆汩。
一进房,炭火烧得暖暖的,如春日里一般,靳樨在隔层外烘热了手,才慢慢走进来。
漆汩窝在被褥里睡得不省人事,但姿势却还很板正,五官舒展, 嘴唇红润,乌发遮在额前,好像蹭得他有些痒,于是不安地眨眨眼,蹭了蹭被褥。
靳樨倾身替他把散发拨开,静静地看着。
如果漆汩此时睁眼,能看到一双足以将他吞没的静默海洋。
与此同时,掌柜替自己鼓劲,胆战心惊地敲响了元璧的门,少顷,元璧道:“谁?”
“是我。”掌柜硬着头皮说,“朝中的太傅大人来了,少君还没醒——”
话音落下,不见回响,掌柜等得左右为难,正要离开时,门打开了。
元璧披着外衣,简单地梳了梳头发便道:“我去叫。”
“哎!”掌柜喜出望外,连忙小跑着便跟了上去。他盯着元璧的背影,不由想到——不愧是三公子,真是有一副冰雪玉容的好皮相,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出来,也是好看得不行,怎没听说过他有什么相好的?
乐玄在堂中极有耐心地等着,喝了三盏茶,问陪侍的小厮:“你们大东家是昨日来的么?”
小厮装作听不懂:“大人还要喝茶吗?”
乐玄笑着摇了摇头,不再问了。
没多久,霜缟君终于打着哈欠走进来,睡眼惺忪:“我说乐大人,大早上的搅人清梦啊。”
“对不住。”乐玄听这语气就知道是霜缟君,又见那位三公子黑着脸跟在这陌生公子身后,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道,“实在是我听说诸位来了,实在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