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转而挪到漆汩的肩膀上,仍旧把他摁在宫墙上。
漆汩没有反抗。
“你怎么在这里?”靳樨问,声音有些暗哑。
漆汩深呼吸,然后轻声红着脸——反正也没人看得见——说:“长鱼午,嗯,找了两个人,来,嗯,来找我,说,说……”
靳樨敏锐地明白了:“两个人?”
漆汩点头,意识到靳樨看不清,于是呢喃着道:“嗯,一位公子,一位,嗯,姑娘。”
靳樨:“……”
漆汩看他沉默,倏地明白了——大概长鱼午也这么“招待”了靳樨,今天的晚宴分明就是个幌子,他忽然想,如果靳樨如果没有出来,是不是就……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开口:“你也……”
“嘘!”靳樨却突然打断他,仿佛听到了什么。
漆汩听话闭嘴,似乎正从夜色里听到了禁军的响动,由远及近。
闻声,靳樨靠得离漆汩更近了些,漆汩后背紧贴宫墙,身前似乎又与靳樨几乎嵌在了一起,他果然浑身滚烫,呼吸粗重——这回换做靳樨的热气一口一口地扑在漆汩的耳际。
嗡地一下。
漆汩脸色全红了,幸好天色深,不然落旁人眼中,他怕是像根烧红的铜柱。
不止是禁军,夜色之中还传来了褚飞异常高大的嗓门。
“为什么要找骊犀?开什么玩笑!”褚飞怒道,“大晚上的又没有灯,紫微宫又这么大!鬼才找得到!”
有人弱弱地道:“是午殿下的意思。”
褚飞哼:“他自己来找!别怪我找不着!”
说罢,禁军们的响动又渐渐变弱了。
似乎完全没人注意到角落隐隐中紧贴着的二人,靳樨一直没动,似乎要把遍身的温度都传给漆汩,漆汩也脑袋晕乎乎的不动弹,夏日里衣裳单薄,磨蹭之间,一些地方直接是皮|肉|相贴,漆汩觉得自己更晕了、更烫了,一抬眼便能看见靳樨的嘴唇就在不远处。
原本闷热的夏风却像是凉凉的。
不知过了多久,靳樨才在他耳边低声说:“我们不直接回去。”
——好像更哑了。
漆汩想,艰难地解靳樨的意思,然后点点头,也许是真的脑子被煮晕了,他突然神使鬼差般地道:“你是不是……那个了?”
不然是什么在戳他?
第91章 “你跑什么?!”
就在漆汩脱口而出的一瞬间,靳樨的呼吸凝滞住了,就像有什么看不见的薄壳被漆汩的这句话给捅破了。
——不该说的,漆汩见状想,飞速却徒劳地觉得无比后悔,恨不得那句话变成可以吃的点心,由他一口一口地再吞回去,然后便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漆汩一面神游天外地想着,一面微微侧头,有些躲避靳樨视线的意思,仿佛不忍看他的神情,于是错过了靳樨微微闪动的目光。
靳樨似乎幡然醒悟般,喉结很明显地上下一滚,接着后退、放手。
两个人隔开大约半臂的距离。
没有东西在戳他了。
风还在吹。
漆汩忽然获得了重新自由呼吸的空间,然而那股燥热并没有消失——可恶的、附骨之疽的、如影随形的妖魔鬼怪彼此叫嚣着,徘徊在他们二人周围的黑暗之中,他看见靳樨的脸颊透出往日从未瞧见的浅红色,与月色调和成在池塘里被水一点点冲淡的朱砂模样。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