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1 / 2)

男主提前黑化了 道_非 8514 字 2023-11-02

第十九章

谢年舟眸光骤冷。

写符的小道士见多了来求符的善男信女,见惯了猪跑,哪怕没吃过猪肉也是过来人,瞧了一眼谢年舟,笑了一下忍不住提醒道:“哟,女郎倒是一个善心人,只是啊,有时候太过善良未必是件好事。”

“善良能有什么错?”

祝仪觉得小道士的三观多少有点不正。

不善良她拿什么感化谢年舟?脸吗?

她倒是想,关键是谢年舟生了一张断情绝爱的脸,一看就知道是个一心搞事业的疯批病娇,让他美色上头比打掉他的头还难。

退一万步说,谢年舟好美色,可他自己都生了一张勾魂夺魄比女人还漂亮的脸,他好美色对着镜子看自己不就行了么?哪里就到了在外面找女人的程度?

至于让谢年舟对自己美色上头的这种荒唐事,她梦里都不敢想,毕竟要脸。

综上所述,她除了用圣母光辉感化谢年舟外,还有其他路走吗?

没有。

所以她得一条路走到黑,不成功,便成仁。

小道士听得直摇头,道观的人都讲究个成人之美,他便把醮墨的笔一点,虚虚指了指谢年舟。

祝仪虽然在某种事情上缺根弦,但是会看人脸色,顺着小道士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一看,让她心里打了个突——此时谢年舟的脸色,已经不能叫脸色了,叫从冰窟里捞出的冰块,头发丝都在冒冷气,脸上就差明晃晃写着生人勿近近者必死。

祝仪一头雾水。

是她圣母装得不够好?

绝对不可能。

她今天特意照着明道宫供奉的神女打扮的,现在是正午,光线好,明灿灿的太阳往她身上一照,她就是普救世人的活菩萨。

比明道宫里供奉的神女都神女。

是她的话说得不中听?惹了谢年舟敏锐多疑的小心思?

更不可能了。

她刚才说的话虽然简单,但都是昨夜在家里演练过无数次的,字字都能戳中谢年舟的心——谢年舟是孤儿,她表兄也是,谢年舟孑然一身,她表兄更是,她对表兄这么好,意味着她以后对谢年舟也会这么好,这有什么能叫他脸色不好的?

所以,谢年舟到底在生什么气?

祝仪百思不得其解,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把谢年舟的脑壳劈开,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但她现在是圣母,她得温柔,她得得体,哪怕谢年舟对她摆臭脸,她也得对他笑得一脸和善。

祝仪:“......”

爹的,装圣母真的好难。

“女郎,您要的平安符写好咯。”

小道士放下笔,把写好的平安符递给祝仪,“女郎还请平安符吗?下个平安符请给谁?”

想想自己的人设,祝仪忍住了,没跟谢年舟一般见识,一脸假笑抬手接过小道士递过来的平安符,尽量以温和的口气说道:“请啊,现在这枚平安符给小舟请。”

她伸手拉了谢年舟衣袖,圣母光辉普照大地,“小舟,你生辰八字多少?”

暮春三月,谢年舟穿得并不多,身

上的衣服少,祝仪掌心温度便隔着薄薄衣料递过来,习武之人感官敏锐,少女掌心的弧度,自然也被他察觉,那是手并不是娇养大小姐该有的柔软无骨,恰恰相反,略有些薄茧,是习武之人特有的痕迹,他往她手上瞧了一眼,果不其然,看到常年持剑与骑马留下的痕迹,只是保养得好,才不像其他将门虎女一双老茧,彪悍之气快要溢出来。

谢年舟陡然想起,祝仪是将门之后,她口中的表兄叫陆显,是她舅舅之子,满门忠烈,只余一人。

武将世家的名头听着唬人,瞧着却凄凉,子嗣不丰,难得善终,如同祝仪的舅舅舅母,甚至外祖与外婆,皆是战死沙场,尸骨无存。

只有将门之后才懂将门的辛酸苦辣。

谢年舟看了祝仪手里攥着的平安符,上面写的并不是祈祷战功觅封侯,而是不求战功彪炳,只求平安归来。

简单一句话,道尽武将世家的心酸。

静默片刻,谢年舟眉间冷色终是淡了一分,“我父母去得早,无人记得我的生辰。”

“啊......原来这样。”

祝仪眼底闪过一抹心疼,这倒不是装的,而是的确可怜谢年舟,三月的邺城风里仍带着寒,谢年舟衣服穿的少,手便有些凉,她把手里的平安符交给珍珠,从珍珠怀里拿着自己的描金小暖炉塞进谢年舟手里,仰着脸笑眯眯道:“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今天日子不错,不如就将今日做你的生辰?”

暖炉是祝仪用惯的东西,带着祝仪身上特有的淡淡醉太平花香,温度与花香迎了满面,谢年舟身体明显一僵。

察觉到他的异常,祝仪连忙收回手,“对不住啊,我又忘了你不喜欢跟人有肢体接触了。”

阳光下的少女娇娇俏俏,杏眸明澈得像是一汪泉,对着这样的眼睛,无人能说出拒绝。

“无事。”

谢年舟指腹摩挲着暖炉上的醉太平花纹,神使鬼差答了一声好。

“啊?什么好?”

祝仪有些疑惑,片刻后,她想起来了,“那就这么说定了。”

她转头笑眯眯对小道士道:“他的生辰是十五年的今天。”

——被谢年舟的反应一打岔,她差点忘了自己刚才问谢年舟的话。

小道士笔尖蘸了朱砂,抬眉瞧了眼谢年舟,清隽无俦的少年抱了个女人用的小暖炉,模样有些滑稽,但少年十分坦然,狭长凤目微敛,垂眸瞧着怀里的小暖炉,显然是十分爱惜。

小道士笑了起来,“女郎好福气,有这么一位唯女郎是从的俊俏郎君。”

“那当然了,我可是他阿姐。”

祝仪十分自得。

“阿姐?”

小道士啧啧称奇,“小郎君,她是你阿姐?”

谢年舟站在祝仪身后,这个角度祝仪看不到他的脸色,面对陌生人,他自是懒得装,凤目轻眯,威胁意味一览无余,“不错,她是我阿姐。”

嗜杀的戾气落在自己身上,小道士手一抖,平安符上画了个勾。

“啊呀,不行,这个要重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