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君窝在鳞渊境继续看报表的同时耐心等待查抄的消息,根据她的一般经验,护卫和幸存的龙师们怕是能挖到不少刺激的东西。
“尊,尊上。”一个持明青年犹犹豫豫留在最后没有动地方。离朱扫了他一眼,这人身上的铠甲有些熟悉,“云骑守卫?”
“……是。”虽然不知道这里都发生过什么,血腥味与少了大半的龙师还是让他感到恐惧。
“你从军入伍多少年了?”小姑娘虽说冷着脸跟向人讨债似的,语气里倒是没有不耐烦的意思。他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点点:“四、四十多年。”
“没成年?”她抬起眼睛从一堆能压死人的报表上看过来,碧色眼神刮过来。他忍不住耸起肩胛骨哆嗦:“是……我幼时顽劣,在庭院里痴长十几年无处可去,就进了神策府混口饭吃。”
“那你这个头可真不低。”离朱收回视线:“名字?”
“艋柯。”
“有什么事要说?”
“……”他突然意识到,新君的表现并不像是个孩子。
将军托我给您捎句话……这话特么的没法说出口啊!
艋柯难受的挪挪屁股,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新君等了一会儿,再次抬起眼睛:“说不出口?”
“你说吧,现在就算是谁跑来跟我讲他要投效寿瘟祸祖,我也能心平气和的听完。”离朱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保证不跟普通族人动手。”
普通族人做出种种所谓“匪夷所思”的决定,其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活下去,或者说有尊严的活下去,这可以理解。他们不是龙师,没有承担那份责任也没有享受过那份额外的尊荣,只要不是天怒人怨的罪孽,离朱认为他们理应拥有更多试错机会。
艋柯:“……”
所以您是和龙师们动手了是吗?少的那些人……在哪儿?
他咽了口口水,开始为自己一个月前才分到的单人宿舍感到遗憾。大约是不能继续住下去了呢,好可惜啊。
“将军,将军有心邀请您……”青年红了脸,他说不下去。
离朱保持着抬眼的姿势认真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啊!”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她放下手里的报表:“我不清楚现任将军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从你的态度能看出他对待持明一族应该颇有优容。这样吧,从今以后你就是神策府在鳞渊境内的代表,我给你写份手令。至于你说的事,回去报信就说我同意,报完了去给我干活。”
族人又不是龙尊豢养的私兵,没什么忠诚不忠诚可言。她也不需要他们的忠诚,只需要他们能把命令执行到位。
无论他们究竟为了谁为了什么,事做好就足够。
“欸?”艋柯还以为自己要被当场细细切做臊子扬了,没想到新君混不当回事的就把这件事儿放过去。
她明明已经意识到他背离了同族的主君,却没有采取任何报复或是惩罚的措施,青年完全无法理解。
为什么!
“您放弃我了吗?因为我将族中辛密透露给异族……”他颤颤巍巍请罪,像求个痛快。
新君语气轻松的冷笑:“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咱们之间存在任何或好或坏的交情?”
她给了他一个嫌弃的眼神:“我难道是古国皇帝么,有什么放弃不放弃可言。你既不领我给发的薪水,又没受我的好处,端谁的碗服谁管,给你手令是为了方便你在族中行走。有个人在神策府和鳞渊境之间跑腿传信,省我不少时间。”
艋柯:“……”
大意了,没有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