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的男人今天心死得一点也不阴暗,他抬起头看了小姑娘一眼:“我应该不是你叔,毕竟我八百,你十八……你有十八吗?”
他来回指指自己和朋克少女,后者猛猛倒吸一口冷气。
“哇哦!”她面无表情的摇头,两只手一下一下拍在一处,“有胆量。”
上来就交了明牌,这一点也不内耗的精神状态甚是美丽。
“谬赞,谬赞。”
应师傅颇为谦虚的点头笑笑,仿佛人家确实是在称赞他。
——能和白珩丹枫景元镜流玩到一起去的人,你敢指望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卡芙卡踩着倒在地上的任务目标,紫红色的秀美眸子里划过一道笑意:“那么这位先生,您对眼下的情况有想法吗?我希望阿刃能早些结束假期回归团队。”
表情鲜活了许多的男子突然陷入可疑的沉默,银狼期待的哼了一声后他才魂兮归来似的咂咂嘴。
“我觉得……这位‘刃’先生眼下应该与诸位心心相印。”
真不是他玩烂梗,任谁看见那些不知所云的论文和设计稿,大抵都会有股毁灭世界的郁气打从心底油然而生。
既然双方都没有敌意,星核猎手们又得到了艾利欧的建议,大致互相探探底这事儿就暂且被搁置争议了。
反正刃这个人平时阴阴暗暗的也没有太多存在感,除非打游戏打到冰箱空空弹尽粮绝,一般情况下银狼也不会过分怀念他帮忙点的外卖。不过现在知道了大叔有难,她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帮不上别的忙总能帮着盯一盯稍,也好第一时间确认他有没有换回来。
把人送到罗浮地界,骇客遵循这一行“绝不轻易露面”的清规戒侓找地方打游戏去了,把应师傅扔在寒风萧瑟的星槎海街头与十王判官大眼瞪小眼。
“你……”寒鸦提笔上前,百冶再退半步,“姑娘,我觉得我至少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作奸犯科。”
白发判官睁着无神的浅色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拉开玉兆光屏:“那么请问你进玉界门时向天舶司做了个人进出境登记吗?”
“什么!”应星大惊,“我终于混到这个地步了?”
当初为了把他弄出幽囚狱,不只应师傅自己争气,离朱和景元磨了多少麻烦功夫简直数也数不清。所以打从他重获自由后一直都表现得甚是老实,人前谨小慎微老实巴交,这几百年下来几乎能去参加罗浮平安市民奖的选拔。
但他也明白自己并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性子,生怕哪天再闯个弥天大祸把最后两位尚在喘气儿的朋友给连累了,以至于现在走到路上随便遇见判官也会下意识强调自己是个良民。
寒鸦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实在不明白这位身价八十一亿七千万的大兄弟究竟是以何种自信的心态说出以上那些话的。
——仙舟律法厚得能砸死人,上至不得打架斗殴下到不可寻衅滋事,没有哪一条您没干过。或者说,光看您的罪行单就能知道仙舟法令的完备程度。
不过上回绝灭大君幻胧跑过来茬架的时候这位多少出了点力气,将军私下运作一番后只要不是太高调的公共场合星核猎手们来去自由并不受限。
正是因为有这一点背书在,判官小姐才没有上来就动用判官笔。
“还行,不过我建议你稍微换个不那么扎眼的装束行动会比较好。毕竟眼下罗浮上还有烛渊将军和天击将军在,祸事闯得太大了唯恐难以收拾。”
他总不至于是跑来找怀炎将军哭诉的吧!
“哦哦!多谢姑娘提醒。”应师傅老实巴交的拱拱手,寒鸦硬是忍住了受下此礼没往后退。
姐姐!我进步了!
辞别判官,他百无聊赖的顺着宣夜大道从头走到尾,拐个弯有出星槎停靠点,应星抬腿上了一艘星槎,想也不想靠在座位上:“去工造司。”
他身上这套衣服仍旧还是工匠制服的样子,只不过终于不再是扎眼的大红色,手上和胸口的绷带裹得太紧,着实叫人喘不过气。
一个正常的成年人不能在公众场所随随便便脱衣服,再不舒服也只好先忍一忍。要么赶紧回家,要么寻一处僻静避人的地方才好稍作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