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们压低声音逐项逐项讨论,小不点有一口没一口的嚼零食,盯着四方览镜看。
等那两人讨论妥当,景元用胳膊肘碰碰离小朱肩膀:“神策府武库,去不去?要去现在就去,然后一块去工造司。”
“……”她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拖拖拉拉划着进度条勉强看了个结尾,站起来关上镜子:“去!”
神策府的武库,谁不想进去见识见识!
还在年节假日中,大街小巷散落着无所事事四处走动的孩子,离朱三人显眼但又不显眼——显眼是因为这个持明、天人、短生种的组合太奇怪了,不显眼是因为人多。
人很多,特别的多,多到搭乘星槎都得排队等。
景元规划的路线是先搭星槎去长乐天,从长乐天进神策府,等出府直奔闻香下马楼吃午饭,下去再跟应星去工造司给他撑腰打气。
有人动脑子,离朱就跟着走,三小只站在队伍里耐心等候,码头上小贩们提着篮子来来回回叫卖些饮料小吃。
罗浮仙舟上哪儿来的人都有,玉界门严归严,但那只限定于想要入籍的人。如果只是经商或旅游,证照齐全严明证人后自可来去自由。
离朱站在队伍里,就像山峰之间的谷地一样突然凹下去一块,拟造出来的光线正正好,她眯起眼睛打了个哈欠,再睁开眼,面前多了双手。
“巧啊小小姐!还能在这儿碰上你,吃吃吃!”塞东西过来的是个戴着帽子的男人,离朱停下动作侧头上下打量他好几回,到底也没想明白是谁:“你谁?”
来者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就已经被忘光光了,脸上立刻带出几分委屈。该说不说,一个大男人举着张委屈脸,多少有点吓人。
“你不记得了?咱们可是过命的交情呀!”
前面排队的人扭过来看热闹,听他这么说就笑:“人家一个持明,能和你有过命的交情?你家祖坟冒青烟了吧!”
话说的难听,却又有那么一点歪理——虽说持明现在慢慢开始从鳞渊境往外搬了,可是对应着罗浮过千亿的人口,想要见到这个少数族裔的踪迹着实不容易。那又是个全民皆兵的品种,能让一个持明陷入生死危机与人结下“过命的交情”,另一个人不说武艺超群至少也得有点特别之处在身上。
显然先前这位提着小篮的并没有。
“哎呀!”男人顾不得放下篮子,双手在头上比划:“耳朵,尾巴,你忘了我啦?在荒星上,我还帮你开过车呢!”
他支着手指权做耳朵,人还扭了两下。就这两下,离朱恍然大悟:“啊!想起来了!那个!猫猫人!”
她想说“猫亚种人”的,一时嘴瘸就成了“猫猫人”。
猫就是狸奴,狸奴就是猫,这下子景元和应星一块好奇的盯着男人看——耳朵呢?尾巴呢?
“我们猫亚种人男性是没有尾巴和耳朵的,当时您见到的都是装饰品。”
过去的苦难他已经能心平气和的提起来了,可见现在日子过得不错,男人抓起篮子里的脆饼一股脑塞给离朱:“这些都是自己做的,您拿去分给朋友吃!”
离小朱才不会和人客气,接过脆饼撕开一袋自己吃一片,剩下都分给景元和应星。景元尝了一块眼前一亮,又要了一包捏碎打开,所有排队的人都尝了一小块。
“好吃吧!”俊俏小少年笑眯眯的,指指有些局促的猫亚科人:“他们自己做的,味道真不错!”
尝了别人的饼,大家也不好说不买,人一个短生种提着篮子在星槎码头上叫卖挺难的,买一袋子又花不了几个巡镝,帮衬得起的无不伸手摸玉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