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司若不接杯子,沈灼怀又无奈笑笑:“喝水我的祖宗。我又不会毒死你。”
司若的确喉咙干得快要冒火,他小小抿了一口:“……所以到底为什么会到乌川来?”
想到才过去不久的凶险,沈灼怀原本已经轻松不少的脸色,顿时又沉了一些,他的手指捏着床榻:“你那日忽起急热……”他故意略过了自己闯入司若房间的事,“船上没有大夫,我们找了很多降温的法子,可都没有用。一开始你还能听到我们的呼唤,可后来,怎么叫你你也没了反应……”
深夜,风浪中的小船颠簸着。沈灼怀坐在昏迷的司若身边,第无数次呼唤司若的姓名,并且将他手臂上退热的穴位摩擦得通红。船只摇晃,烛火的光芒忽闪忽闪,将燃将熄,可沈灼怀的眼睛里好像有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凶猛地燃烧着。
床上苍白得几乎要碎了的人满头大汗,无力地、轻轻地呻yin着,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弱。
泪落了下来。
是沈灼怀的泪。
他无声的哭着——又或许有声音,只是被全然埋没在这倾盆的风雨之下,泪珠落在司若滚烫的手臂上,一点一点,又很快被他的动作所抹去,好像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
温岚越与温楚志站在一旁的黑暗里,不忍直视这一幕,纷纷别过了眼睛。
“……再这样下去等司若死了,下一个死的就是沈灼怀!”温楚志受不了这一切了,一跺脚,咬咬牙,又抄起一把长刀,转身朝外跑去。
温岚越怕他做出什么傻事,赶紧跟上去。
风雨之中的甲板上,温楚志提着刀,在问船夫到底能不能靠岸。
冰冷的刀锋反射着船头悬灯的光,照射出温楚志气冲冲的脸:“我说,现在就靠岸,无论去哪里,立刻靠岸!不然我就杀了你!”
“靠不了!靠了我们都得死!”船夫把着舵,同样大喊着回应。
两方陷入胶着。
温岚越想要上去拦住温楚志,然而温楚志像是头执拗的牛,非要争出个你死我活来。雨越发的大了,船头几乎站不稳人,一个大浪打过来,所有人都被淋成了落汤鸡。
“温玄晏!”
突然,众人背后有人呼喊。
几人回头,看到沈灼怀不知道何时竟走上船头来了。
他低着头,面上神情复杂,不过片刻,全身便被暴雨淋湿:“不要为难他。”他走到温楚志身边,一把握住了那把长刀,“放下。”
刀口锐利,很快划破沈灼怀的手心。温楚志见状,自然不敢再说什么,“啪啦”把刀丢下。
沈灼怀垂着眼睑,问船夫道:“师傅,若随大浪而走,最快可以靠岸的地方是哪里?”
这船夫是个几十年的老舵手了,听沈灼怀这样一问,便猜到他是想要冒险,方才临着刀锋都未变的面色一转:“今夜浪大,对着浪头走,我很难说。但若是迎着浪头……能去乌川。”
听到“乌川”这个地名,沈灼怀瞳孔一震,但很快,他对船夫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今夜就拜托师傅了。”
说罢,他转身回头,消失在摇晃的灯光与呼啸的风声之中。
司若感觉听了一个别人的故事,这个故事与他有关,又与他无关,但好像有一把钝钝的刀子,在割着他的心口。
“我们在船夫那里找到了一点草药,撵了汁给你喝下去。第二日你的高热退了一些,但雨还是没停,你也没醒。好在浪很快,又过一日,我们就到乌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