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若喝酒上脸,哪怕只有这么一点,也脸颊微红。沈灼怀倒是千杯不醉,只是喝多了,收敛起脸上的玩世不恭,一张俊脸看起来冰冷生硬许多,可盯着司若看久了,硬生生变得有几分痴汉起来。司若也不是呆子,有个人总盯着自己,总会发现的,忍不住扭头皱眉,与沈灼怀目光相对。
沈灼怀又立刻收回自己目光去:“我看要不今晚就到这里吧。”他自说自话,抬头望月,“今晚月色真好……”
说完,便立起身来,有些脚步虚浮地走回房间。
当然,是装的。
留下司若在后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却不明白今晚沈灼怀为何这样不同寻常。
第二日。
雄鸡唱了天白,二人也从睡梦中醒来。
沈灼怀将查开刀大夫的事情交给下属,又找来先前记录过的屠夫名册,准备与司若一起一户一户去查一查。
现在这个时候正是没什么人,屠户又开始准备生意的时候,找人一找一个准。
首先根据验尸尸格,凶手用来分尸的凶器大概是利处长四寸或以上的厚斩骨刀。但十二户屠户之中,有七家屠户是拿他人杀好的猪来卖的,家中并没有这么长的刀具,因此在衙役们对这七家家中一一检查过后,便暂时排除了这七家的嫌疑。剩余五家,沈灼怀与司若亲自去查去审。
第一家是个夫妻店,丈夫是个账房先生,夫人才是主事的。
见到二人上门,老板娘一把杀猪刀剁进案头:“什么杀人?我只杀猪!不就是查刀吗?自己拿去!”
沈灼怀与司若对视一眼:好一个女中豪杰!
但女中豪杰一家并没有嫌疑。这家屠户有三把刀,开喉放血、斩骨碎肉、剃筋除皮的一应俱全,但都没有哪一把刀刀口与长度同死者们伤口相符。
到第二家时,第二家的屠户正在烫猪皮,一壶热水上去,猪毛卷缩。
司若只看了一眼,便对沈灼怀说:“走吧,不是他。”
“你这么快便确定了?”沈灼怀疑问。
司若道:“他们家的刀都长而尖,虽说长度可能相似,但这最多是杀人的刀,不可能是碎尸的刀。”司若眉头微蹙,“为何这每一家的刀具都不尽相同?我本以为会很好排除。”
“这你可能不知晓。”沈灼怀笑着解释,“我这个世家公子也是来久了,才明白的。毗陵附近铁矿发达,这里的屠户刀具都是自己和铁匠定做的,会按着自己的习惯去做不一样的刀,并不和乌川一样,每把刀都有着一样的制式。你且看着,第三家刀,或许还不一样呢。”
果然,二人到了第三家,又是完全不一样的杀猪刀,甚至刀把还是空心的,有着放血槽。
可惜,这也与凶案毫无关系。
第四家,第五家……
两人逛完了一整个集市,司若不知听见多少摊主叫过沈灼怀“世子”,但最后结果也是毫无结果。第五家屠户有五把刀,也是家中刀具最多的,甚至有一把几乎与死者伤口一模一样,可经过询问,这把刀是在不久前才去铁匠处打出来的,人证物证俱全,根本不可能在去年作案。
这样一来,他们又回到了原点。
回到府衙,司若灌了好大一壶茶水,才没有因为走太久而继续咳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