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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度回归 乌诺Uno 3926 字 1天前

的机器,成为权力的囚徒,或者更糟,奴隶。

权力是一条吃人的恶犬,渴求它的人以为自己获得了吃人的权利,但殊不知自己才是第一个被吃的,唯有如此你才能去吃别人。

被关入黑暗群岛后,科斯莫很有段时间去好好思考这一切,被剥夺了光鲜的一切,他却莫名觉得轻松,他想到的第一件事情是,他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哪怕周围黑暗环绕,怪物肆虐。

但是哈克西斯王朝也同样离他很远了。

有多久了?

命运和雪一样,开始下落,沉重地压下来,德蒙特还在后面喋喋不休,他现在到了哪一步?权力侵蚀他到了何种步骤?他的生命如此短促,想必还没有被侵蚀得很深,或者没有认识到自己被侵蚀得很深。

科斯莫回顾自己的一生,的确是一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光。

说到长,他已经不记得死亡发生了多少次,割开咽喉,砍下头颅,剜出心脏,服下毒药,血或者鲜红,或者暗淡,或喷溅如泉水,或流淌如暗河,而这些死亡都如此轻松,轻松到可以被视作一种幸运,因为有时一切都会被淹没——

在作为先知被绑在火刑柱上由烈火吞没时,在被迫作为奴隶而失去仰望天空的自由时,在扭曲的现实中忘却自己的身份时,在被迫目睹亲近的人无数次死亡时,没顶的感觉总会按时袭来,比他妈的日落月起都要准点准时,毕竟太阳也不是总能成功升起。

而说到短,这份时间也确实不长,在他们的世界,宇宙中这颗小小的蓝色星球上,生命在地球寂静下来后十亿年才出现,从南北两极蔓延而出的庞大冰盖可以封锁地球长达两亿年,学会光合作用的蓝细菌需要花费足足十亿年才能让游离的氧出现在大气中,一场雨季可以蔓延两百万年,而看上去只需须臾即可毁灭生物的大灭绝持续时间也需要以十万年作为单位计算。

相较之下,他的生命不足以看到高山化为沧海,沧海沥做桑田,生物仍是那些生物,人还是那些人,就算他没有经历轮回,单纯将他的生命拉直了平铺到时间轴中,奔跑在大地上的生物也不会超出他的想象,食肉目的哺乳动物依然潜伏在草丛中等待给予猎物致命一击,鳄鱼和鸟屈居一侧,他不会看到恐龙走在陆地上,不会看到翼龙掠过天空,更不会看到在丰富的氧气中,长达两米的虫子迈着它的不知道多少对步足从丛林中窸窣爬过。

他对自己说,我的生命——这只是一段长达两百万年的,不值一提的时光。

无论如何,他也这么活下来了,并且几乎忘记了自己曾经讨厌冬天。

在那个两百万年前,他曾生活过的名为家的地方,就是一个冬季漫长到令人绝望的存在,漫长的寒冷与饥饿滋生愚昧和邪恶,讲着奇怪论的宗教领袖借机大肆敛财,炫耀权威,他鼓吹自己能叫暴雪停息,而仅仅只需要向火焰献出一条生命。

如果那时自己死在了家乡,是不是就不需要经历后来这一切了?

而科斯莫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否反复地思考过这个问题。

德蒙特还在说,他真能说话,喋喋不休,科斯莫却想,他有没有哪一次没和洛希闹掰过?似乎没有,所以洛希恒常不变,每次只要活到最后都能见到他,洛希不会试图把自己的思维灌到别人脑子里面去,他通常很安静,偶尔微笑。

没有愤恨,没有烦躁,他什么都没想,什么也没说,在一篇虚无的寂静中俯身团了个雪球,然后砸到了德蒙特脸上。

德蒙特闭嘴了。

雪球团得很松散,也因此毫无杀伤力,它在撞到德蒙特的脸后就散开了,落回雪地,甚至都没发出什么声音,所以他不说话了的由显然不是因为受了伤,德蒙特只是看他,肉眼可见的迷惑,不明白科斯莫到底在干什么,他一定觉得科斯莫算计了一切,和他一样认真地坐上这把棋局,等着对方露出一手破绽然后落子定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