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中缓缓浮现出一个黑色的身影,德蒙特走近了,他穿着一身军装出现,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怎么,难得的家庭团圆时光,你们不该开心一点吗?洛希,佩斯特,还有科斯莫。”
佩斯特开口了,她听起来异常地平静,并不因被发现了背叛而惊慌失措,就好像她早就预计到了会有这一刻一般:“父亲。”
但洛希的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似的,一点发不出声音,他看向科斯莫,后者没看他,只是往前走了点,挡在了他和德蒙特中间。
“别说的我们还很亲密一样,我曾经愿意为你赴汤蹈火,但那早就是过去式了。”科斯莫冷冷地说。
“真是疏远,简直令我伤心,”德蒙特拔出了佩剑,洛希一眼就看出来那把剑没有开刃,他不明白德蒙特带根铁棍子来是要干什么,“不过我也没兴趣再给你们重新上一下名为人生的课程了,你们自己感悟吧。”
剑的顶端开始发出刺眼的紫蓝色光晕,德蒙特猛然挥剑下劈,转瞬之间空间扭曲收缩,一阵巨大的压迫感袭来,洛希感觉被人塞进了紧而狭窄的橡胶管子,呼吸困难,眼前发黑,但是好在这状态只持续了一瞬间,但是还不等他自由地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眼前骤然改变的景色令他说不出话来。
这里是卡尔顿市的郊外,一个火车站旁,附近生着许多树木,叶子已经凋零殆尽,只剩光秃秃的枝丫戳向金属一样平板灰白的天空,而铁轨早就废弃了,就连枕木都被撬走了拿去卖掉或者做燃料,现在这里围着三三两两的民众,正在起锅烧汤做早饭的样子,他们看起来并不惊讶于洛希的凭空出现,甚至有人开口说了一句:“看来终末之祭终于还是开始了,是吗?”
“没错,”洛希听到佩斯特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随即她就走了上来,走到那口锅前,十分熟练地舀了一勺汤到碗里,又在拿上两片黑面包浸在汤中后把它递给了洛希,“吃吧,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总比人肉强。”
“这些人——”洛希愣愣地端着汤碗,“从哪里来的?难道不应该是所有人都被抽取了灵魂以维持通道的稳定吗?”
有人对他解释道:“是佩斯特小姐通知了我们赶紧离开卡尔顿市区的,离得远就不容易被仪式影响到,还有,她也告诉了我们这几天要躲着月亮,晚上不要离开屋子。”
洛希抬头看向佩斯特,她正在把又硬又干的面包掰碎了丢进汤里,发现洛希正在看她,就很随意地解释到:“时间不够,我救不了所有人,那些愿意相信我的,肯跟我来的就来,其余人嘛,他们本来也有选择的权利,我无权干涉。”
“救人又不是你和科斯莫的专利。”她随后露出一个几乎是有点狡黠的笑容。
“我——我看不懂你,佩斯特。”
“人是复杂的,偏偏你跟科斯莫都喜欢走极端,好的就好,坏的就绝对是坏的,他被德蒙特骗那么多年,最后被背叛了总算清醒现实了点,说好听点你们叫想主义,说难听点就是缺乏社会经验。”
洛希无话可说,他从来就没真正进入过社会,小时候待在家里,所有人因为德蒙特的原因都对他抱有一种疏远的敬畏,然后是学校,再之后是军队,或主动或被动,他总是蹲在某个小圈子里一动不动。
“对了,科斯莫!”他突然反应过来,一阵焦虑涌上心头,“德蒙特把他们都送去哪了?他们的处境可能很糟糕!”
他说着放下碗就转身要跑,但被佩斯特拉住了,后者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急什么?先吃饭。”
“但是——”
“但是什么但是,科斯莫那么大个人了,自己难道处不好吗?离了你他会死吗?还有科因德雷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