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能原地起爆把自己当温压弹用的存在居然会得结膜炎,不管怎么想都很黑色幽默。科因无奈地摇摇头。
赫塔看上去很后悔问了这个问题。
德雷克默默又把绷带缠了回去,整个过程中他亏到一句反驳洛希的话都讲不出来,唯一的反抗就是在洛希抱怨到一半时抬手堵住了耳朵,看上去活像被老妈念叨到无可奈何的叛逆中学生。
“疾病总会在你忘掉它的时候找上你。”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
除了科斯莫外,几人齐齐转头,他们刚刚的注意力显然被洛希吸引了过去,完全没有注意到出现在下水道前方的身影。
“你还在用这个人偶啊?”科因听上去有点无奈。
穿着鸟嘴医生服装的人往前走了点,他,不,她说:“跟我来,我带你们看看我的花园。”
“花园”看上去没什么大变化,一如既往地塞满了各种烧瓶试管,进行着复杂到看不懂的化学反应,旁边有只坩埚正煮着正体不明的灰色黏稠液体,散发出的味道却是淡淡的清香。
“很有特色的品味。”科因点点头。
“谢谢,”佩斯特淡然地回答,一点也没在意科因话语中的暗讽,“还有别说人偶,这是如假包换的我本人,你们应该高兴点,就是德蒙特也很久没有和我本人对话过了。”
“……你,你平时就待在这种地方?”洛希难以置信地说。
“下水道的味道比尸臭可好太多了。”瘟疫医生打扮的佩斯特找了个空位坐下来,开始摘自己的面具,“我没提过我过去的故事,对不对?”
“我只知道有一天德蒙特突然就把你带了回来……”洛希嘟嘟囔囔地说,他的声音随着佩斯特摘面具的动作越来越低,直到彻底化作一片沉默。
她的半边脸依然姣好,皮肤白皙,而另一边则已经开始腐烂,皮肤上蚀出几个不规则的肉洞,露出下面已然是灰绿色的腐肉,其他地方也生着大小不均的绿色水疱,就和他们曾在老鼠身上见过的一样。
“听过疫病少女的故事吗?曾经有一位女孩,她走到哪里,哪里就爆发瘟疫,死者浑身腐烂流脓,在极度痛苦中死去,死时浑身发绿,侥幸活下的人也必然毁容残废。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的家乡就爆发了这样的瘟疫,我是整个村庄唯一的幸存者,本能的,我走向有人烟的地方,但是瘟疫不肯放过我,我走到哪里,它就在哪里爆发,最后没有任何一个城镇,任何一个村庄敢于接纳我,我只能逡巡于野外和墓地,和野狗抢食,偷死人的东西吃。”
“也许你是……”洛希犹豫地开口。
“无症状携带者,没错,但是你不能指望我贫困落后的家乡懂得这个概念,我被视作不详的象征,后来战争爆发,那时我已经习惯了和死人打交道,在战场上偷窃死伤者的装备和食粮对我来说就是普通的维生之道,直到有次我被抓住了。”
佩斯特没有细说发生了什么,只是说:“之后,他们随便找了个条破水沟把我和一堆尸体丢在一起,我奄奄一息,也许是真的快死了,我向我知道的每一个神祈祷过,不知道过了多久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复。但是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老鼠,蝙蝠,蚊虫,乃至栖息在我体内的每个菌群,它们就像我身体的延伸,一切疫病就是我的道具手足。”
“这也是我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