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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上,赤井秀一用准镜瞄了眼礼堂后门,哼笑一声:
“只是一个猜测,苏格兰。”
“椰奶酒给我们的情报里已经写得很清楚了,麻生介人的身体很健康。虽然不排除猝死的可能,但他的家族没有心脏病史,而且他也会定期进行体检。”
“况且你也说过,管事来得太快了,几乎是在来电后便立刻开始组织安抚人群。并且无论是解释损坏的由还是修复电闸的速度,都仿佛经过千百次排练,这么一看不觉得太巧了么?”
——巧得诡谲,甚至找好了替死的羔羊。
警笛声将周围气氛渲染得极为严肃。
赤井秀一放下狙击枪,站起身朝着远处被映红的天际看去,过了一会儿,耳麦里传来规律的敲击:
[所以,这场戏码是麻生介人主动设计的,他想要让‘自己’死去,好让生前的仇怨都被抹消。]
“是。我猜死去的应该只是和麻生介人长得很像的人,或者是做了整容。如果是易容的话,不可能就那么躺在那里骗过警方。”
他顿了顿,笑道:
“说起来,椰奶酒不是去追查真正的麻生介人了么?不必担忧,他的手段你也清楚,我要回到工位上准备一下了。”
以略带调侃的话结束了对谈,针织帽男人便继续蹲下身守着礼堂后门的动静。
徒留诸伏景光一个人盯着警察忙碌的身影,暗自磨牙。
不必担忧?
不,黑麦根本不清楚,五月朝宫在耳机里敲下‘放心’几个字,只会让自己更不放心。
这跟把家里弄得一团糟之后,蹲在门口给回家的主人报备一声‘汪!’的哈士奇有什么区别!
将杂乱思绪抛到脑后,猫眼男人扶正混乱中有些歪掉的假面,正打算找机会离开。
毕竟虽说警方尚未让他们这些宾客摘下面具,但一旦发现死者的死因另有蹊跷,或是出现其他特殊情况,摘下假面便是板上钉钉的事。
对于他目前的身份来说,无论是混入舞会之人,还是组织成员,哪一个都不能在警方面前暴露。
放轻脚步缓缓后退,眼看离通往走廊的门还有几步远,下一秒,诸伏景光便听身后低沉嗓音传来:
“这位先生,请留步。”
“……”糟了。
于心中喟叹一句,诸伏景光转过身,对上了一双和自己相似的眸。
“请问此前与你一起的舞伴,去了哪里?”
*
密室。
香味四溢。
并非礼堂内的各式香水味,烘烤面包和奶油的香气放肆飘散,充满这间被改造成用餐厅的密室,让空气都变得香甜。
然而此刻,或跪或站的人神情空洞,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却无一人抬手擦去。
站在最中间的服务生见了这一幕,表情更加恐慌,极度紧张的状态下,就连呼吸中的甜蜜都变作了痛苦。
而恐惧源头便是坐在长桌上的青年。
黑发顺从地披散于背后,蓝色发带一路蜿蜒,终点则是敞开的胸口。
反复把玩着手中餐刀,五月朝宫似笑非笑地扫过面前的十几人,最后一对鎏金锁定唯一还清醒的服务生,针芒般竖直的瞳仁让后者颤抖的幅度更大了。
对这位将自己‘迷晕’绑来的男性,黑发青年并未有什么抱怨,反而语气和善,弯起眉眼轻声问道:
“你刚刚说了什么?”
服务生颤颤巍巍回答:“……是,晚宴开始?”
“不对,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