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结果他处女作在戛纳领奖的时候自己在韩国和队友炒cp是遗憾;
二十二岁战地记者中枪,他却连是否是谣言是否伤重都无法确认是遗憾;
游霁自诩容易知足,已觉得自己运气很好,像什么早早离开的亲生亲人、高中后就被阻止的学业、娱乐圈面临的不平等合约……在他看来,都不足以构成遗憾。
他的遗憾只与游暝有关。
但他肯定都不能说。他无法讲述他和游暝曾经相爱,又仓促分开,然后现在也难以忘怀。
23岁的他又一次面对游暝,却只能说“我们两清”,只能在最后一夜以“配合节目”掩盖内心贪欲,这就是他游霁,活到23年来最大的遗憾。
好不容易,他终于想到了一个与游暝无关的遗憾:
“我小学的时候在游戏里认识了一个网友,是在某款Q·Q页游里认识的,他邀请我加入他的战队,我们喜欢同一个角色。起初我们只是在游戏里聊,后面熟了就渐渐在Q·Q里分享各种。他应该比我大些吧,我们应该面基的。”
“为什么没面?”
“最开始我不想暴露自己是小学生嘛,后来是我的号被盗了。嗯,就我的Q·Q真的被盗了,到现在都没找回过。里面的好友自然也就没了。我当时也不太会找嘛,也没特别当回事儿。我其实也是在和他断联后才意识到,他对我挺好的,我也挺依赖他的,已经超过那种网友关系了,就越长大才越觉得其实蛮遗憾的。我们聊了两年,他会关心我,还经常给我钱。”
“哇偶还要给你钱,那这种傻傻的单纯的网友没了,确实挺遗憾的。”辛宏博笑。
“也不见得,万一面基了其实是坏蛋呢,”崔羽道,“现在网友见面都会当心,那个时候又没实名又没IP,更鱼龙混杂了。”
“对,说不定不是遗憾,是幸运!”
游霁弯弯眼睛:“或许吧。”
不过在他心里,如果真的遇到了那个“宇智波鼬寻找佐助”,哪怕他真的不算是广义上的好人,他也应该对他说声谢谢。
在那段很孤独、很难受、很困苦的时间。
接下来问游暝。齐愿抽到的是:
“如果给你一次回到过去的机会,你想回到哪个时候?”
“拍电影的时候吧。”游暝回,之前游霁的回答好像让他若有所思,声音沉沉的。
“啊确实,”嘉宾们附和,“创造一个经典作品的过程阶段,往往比结果更让人回味。”
“不完全。”游暝好像说得前后矛盾,
“主要是拍电影的时候,我身边不止电影。”
游霁揉了揉眼睛。
……
十点多,在吼完几首大合唱后,节目组安排了本期节目的最后一项任务——起床挑战。
明天起床时,嘉宾要试图在搭档醒前起来,然后成功做到在他脸上用记号笔画各种图案。
在一片“那今天都不睡呗”的怨声载道中,各自钻回了自己帐篷休息。
游霁根本没把这游戏记在心上,脑子里全是“和游暝的最后一夜”。
是以即便他像前一晚一样,早早喝完感冒药,看着游暝喷杀虫喷雾,这次却一直没睡着。
便也看到他关了镜头,脱下衣服,露出起伏的背肌轮廓,和侧腰时一闪而过的枪伤。
直到游暝关了帐篷灯。
一片黑暗中,两人并肩而躺。
一时间,只余呼吸声。
在遥远的虫鸣和风声下,愈发明显。
夜晚显得尤其厚重。
游霁闭上眼。
“游霁。”
游霁又睁开眼。
“睡我这来。”
游霁顿了顿:“……你想什么呢。”
他侧过身去:“我想着反正要淘汰了,今天是最后一天,所以和你比较配合,玩游戏你做什么我也不在意。但镜头外,这些都不至”
“睡我这来。”游暝仍说,冷声冷调却格外强硬,
“就是因为最后一夜,睡我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