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高升,天光大亮。
陈墨啃着烧饼夹肉,慢悠悠的向怀真坊走去,好像清晨遛弯的老大爷。
哒哒哒——
身后马蹄声响起,一个清朗女声传来:
「陈大人。」
陈墨回头看去,只见数名官差策马而来,为首的正是林惊竹。
一身白色劲装,外面套着藏青短褂,看起来英姿飒爽,十分干练。
来到陈墨身边,她勒住缰绳,翻身下马,笑着说道:「这麽巧,又见面了。」
陈墨颔首,「林捕头伤势好些了?」
林惊竹摆摆手,不以为意道:「皮肉伤罢了,不碍事。」
陈墨知道她体质特殊,也没再多问。
「陈大人怎麽没骑马?衣服也没换……这边好像不是陈府所在的街区吧?」林惊竹有些好奇,说完便意识到不对,歉然道:「抱歉,职业习惯,并没有打探大人隐私的意思。」
陈墨淡然道:「无妨,本官昨晚去教坊司了。」
「……」
后方差役低头憋笑。
林惊竹神色略显尴尬,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想起昨天喝酒时,陈墨说要去教坊司听小曲摸大腿,看来不是说说而已……这位陈大人倒是个风流人物。
「关于妖族的案子,下官有些想法……」
林惊竹凑过身来,低声耳语。
陈墨听完后,眼底掠过一丝诧异。
没想到这位林捕头如此敏锐,仅凭三言两语就看出了周靖安的异样。
不过娘娘的任务还没完成,此时绝对不能打草惊蛇。
陈墨思索片刻,摇头道:「虽然我很讨厌周靖安,但真要说他和此案有关,未免太过牵强,昨天的反应,应该只是不想树敌而已。」
「可是……」
「凡事都要讲证据,林捕头不要被个人情绪影响判断。」
不等林惊竹说完,陈墨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林惊竹眉头微微蹙起,总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
怀真坊,天麟卫本部。
陈墨刚走到大门口,敏锐的听觉便捕捉到阵阵私语。
「储百户受伤了?」
「听说是陈总旗砍的……」
「真的假的?不管怎麽说,储百户都是五品,两人可是差了一个大境界呢!」
「你们还不知道呢?淮方街的醉月楼都被拆了!不光储百户见了血,那个储琛更是被打成重伤,听说还死了人……」
天都城内发生流血冲突,还牵扯天麟卫和六扇门,按理说,这事早就闹到三司去了。
可到现在为止,京兆府衙一点动静都没有。
很显然,事情被人给压下来了。
至于是被谁压下来……这就很值得玩味了。
陈墨走进教场,交谈声停顿,气氛霎时一静。
「陈墨。」
厉鸢快步走来,神色关切,「你没事吧?我听说你昨天……」
「我没事。」
陈墨笑了笑,说道:「你这样别人很容易误会的。」
注意到周围窥探的视线,厉鸢柳眉微挑,环顾四周,眼神凛冽如刀。
众人纷纷低头,不敢再多看一眼。
「现在没人误会了。」
厉鸢露出梨涡,浅笑着说道。
在「母老虎」和「小猫咪」之间切换自如,让陈墨叹为观止。
「储百户。」
「见过百户大人。」
这时,人群中响起问候声。
两人扭头看去,只见满头白发的储卓正朝这边走来,步伐略显僵硬,显然刀伤还没好。
厉鸢下意识挡在陈墨身前。
「储大人……」
看着这个曾经的得力干将,储卓眼神有些复杂,但也没说什麽,目光看向陈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