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黄金龙君的嫉妒
吼~
一辈子都在地里面耕种的农奴与农夫带着敬畏的目光,目送着腹下闪烁金属光泽的飞龙在天空中翱翔而过,落在远方贵族老爷如灰山般巍峨的城堡里。
此时的他们,还没有意识到这些飞龙与他们的命运有何关系,直到在地里耕种的泥腿子们在傍晚回家后,听到在村口响起的钟声,那是召集的声音。
「这是怎麽了?」
「还没有到交税的时候吧!」
「不会又要加税吧?」
当听到村长的召集命令时,无论是没有自由的农奴,还是拥有有限自由的自耕农们,神情中都露出了不情不愿与忐忑不安之色。
因为村口铜钟的每一次召集都没有好事情,不是交税就是加税,或者以各种理由,向他们收取好不容易积存下来的可怜资产,令他们衣不蔽体,食难果腹。
所谓自由农,仅仅只是在称呼上比农奴体面一些,实际比起农奴更加困苦,因为贵族老爷将农奴能视作财产,将自由民当做刁民,百般苛刻对待,极尽剥削,想要他们将仅有的田产,乃至自己卖出,沦为农奴。
当然了,所谓的好过也只是相对而言,实际都是苦不堪言。因此,面对大有可能源自贵族的召集,所有的泥腿子都是极其抗拒。
可惜,他们的抗拒也只能体现在情绪上,在行动上,却是极为老实,就像是被驯服的温顺绵羊,任由牧羊人取用。
当村口的铜钟停止,一名又一名聚集在村庄谷场的农奴以及农夫们,看到了来自城堡的骑士老爷。
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甲胄,威严而又漂亮,腰间的长剑,高大的战马,飘扬的旗帜,这些都令田地刨食的泥腿子,不由自主地露出敬畏又恐惧的目光。
这是对于他们而言真正的大人物,生杀予夺,皆在于一心。哪怕是一时兴起,抽剑砍杀他们,那只能自认倒霉,若是看上他们的妻女,那就是他们的荣幸。
往日趾高气扬的村长,此刻就像是哈巴狗一样,佝偻着腰跟在骑士身边,没有人怀疑,只要骑士点头,他会立刻趴在地上,像狗一样舔舐钢靴上的灰尘,要是插上尾巴,也一定会欢快地摇起来。
不过,站在谷场前列的泥腿子们,有不少注意到了这位骑士老爷的不对劲,那阴沉灰暗的脸庞上,满是不情愿,眼中压抑着怒火,仿佛有什麽不可知的恐怖存在,将剑锋架在他的脖子上,正在逼迫他做什麽一样。
如此表情,更是令泥腿子们惴惴不安,这些大人物一旦心情不好,对于他们这些如微尘一样的小人物,那可就是灭顶之灾。
「遵照圣龙陛下旨意……」
不过,出乎许多泥腿子预料的是,这位心情看上去异常糟糕的骑士老爷,没有抽剑砍杀,发泄情绪,而是取出一封羊皮纸,开口宣读,可开头却是一位从未听说过的存在,不再是伟大的威兰达大公。
「圣龙陛下是谁?」
「你们有谁知道吗?」
站在谷场末端的农奴们忍不住窃窃私语,那是他们从未听说过名字的存在才,不过些许嘈杂与躁动很快就平息了,因为他们听到了极其不可思议的命令,
「即日起,解除领内所有农奴的隶属契约。」
羊皮纸在骑士掌中发出撕裂声,村口的渡鸦被惊飞而起。谷场静寂无声,唯有渡鸦刺耳的叫声在天空中回荡,似乎是在昭示某种不详的到来。
直到过了片刻,人群才有了一阵骚动,不过没有任何一位农奴因为突然到来的自由而欢呼,更没有半点欣喜情绪。
因为这是来自贵族老爷的命令,众所周知,贵族老爷是不可能大发慈悲,更没有半点仁慈,老爷们只想将他们骨头最后的一点油脂尽数榨出来。
「该死的泥巴种,你们也配得到这样的恩惠!」
看着眼前这群泥腿子没有什麽反应,骑士顿了顿,在心中咒骂了一番,咬了咬牙,继续道:
「所有税收,全部削减至原本的一半。」
骑士口中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宣读完毕之后。
他手中的羊皮卷顿时就被撕裂,化作散落地面的碎屑,像是在宣泄心中的某种不满情绪。
不过,没有人在意此刻这位骑士大人的小动作,不论是身旁围着他转悠的村长,还是下方的农夫们,全都是目瞪口呆。
「大人,您在说什麽?」
身材略显臃肿的肥硕村长就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眼前高贵的骑士。
「你的耳朵聋了吗?所有税收全部减半,以后也不会再随意增加了。」
骑士强压着给眼前这头猪猡一拳的冲动,满是不耐烦吼道。
若是以往,他的拳头或者是剑鞘已经砸到这种敢质疑他的贱民身上了,可现在,他不能再肆意妄为了,法典掌控一切。
「税收减半?这怎麽可能?这不应该啊,税收减半了,老爷小姐少爷们还怎麽生活?大人,您是不是读错命令了?」
村长脸上的肥肉在颤抖,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提醒眼前的骑士。
别说他当了一辈子的村长,没有听说过减税的命令,即便是他的父亲,祖父,曾祖,也都没有见过减税,这还能减的吗?
「你算什麽东西?不过就是一头猪猡而已,也敢质疑我?」
情绪早已经压抑到了极致的骑士寻找到了爆发口,
「我告诉你,下一季度,你要是敢多收一枚铜板,我会亲手把你吊死。」
「不,不敢。」
听到眼前骑士杀气腾腾的话语,虽然不知道他在发什麽疯,但察觉对方不是在开玩笑的村长腿肚子都在发抖,连连保证道。
「我们全都是自由民了?」
「以后只用缴一半的税?」
「这是真的吗?」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许多农夫都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说是难以置信,贵族老爷居然会主动减税。
如此美好的命令,让所有农夫只感觉好似坠入梦中一样,一切都是那麽的不真实。
因此,不少农夫都回过神来后,都不可置信地拍打脸颊,狠掐大腿。用疼痛来确实自己仍处于真实世界,而不是梦境当中。
不多时,便有窃窃私语的嘈杂声音响起,农夫都在讨论,还有不少感到茫然的声音,
「我现在不是农夫,而是自由民,可我没有属于自己的土地,那我以后靠什麽维持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