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淼正把杯子举到面前,手指在杯沿缓缓摩着,根本没有看他,只自顾自的说道。
「我从衡山下来不过半月光景,一路换马疾驰,夜间也是在驿站过夜,少有进城。若非已经离峨眉不远,我根本不会进这思南府城。」
「前段时间我的属下给我的消息是,你一月之前还在临安府附近。这个距离丶这个时间,要麽你是跟我一样一路换马,要麽是一路轻功赶路来此。」
「怎麽就这麽巧,跟我碰上了呢?」
李淼上下扫了他一眼。
「看你这副做派,来见我之前还换了身衣服?香囊也是新换的。」
「近两千里路,一边提着包袱,一边打听我的消息。见我进城了忙不迭找了个地方换了衣服进来,用香囊掩盖自己身上的尘土味儿。」
「挺不容易的吧?辛苦你了。」
段手停在半空,许久未动。
沈寻凝瞪大了眼睛,手已经摸到了脚边的剑柄上。
她虽然懂得少,但还是拎得清该向着谁的。若真如李淼所说,此人处心积虑奔袭近两千里来与李淼「偶遇」,那想也知道必定是有所图谋。
若是要打,虽然自己是个「小三儿」,也能扔个剑鞘给师公助助兴。
李淼臀了她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
半响,段块将夹的菜放到碗中,又将筷子放在一旁,方才苦笑着说道。
「镇抚使,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
「不然呢?」
李淼挑了挑眉毛。
「自从去年过年那事儿之后,江湖上的天人和隐世门派都蠢蠢欲动。剑王阁是第一个,想要把唐门逼出巴蜀,被我硬生生按了回去。」
「这消息,寻常江湖人只觉得是谣传,但你们这些正在观望的隐世门派,都知道是真的。」」
「我从剑王阁出来之后就直接回了衡山,此后再未下山,你们都等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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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摸清我的底细,不试探出我对你们的态度,你们也放不下心冒头。所以你才会如此急于见我,在时间上露了破绽。」
「我说的,可对?」
段块苦笑着点了点头。
「是,大人说的没错。」
「据我所知,在您前往峨眉的路上,应该至少还有两位天人在等着与您『偶遇』。」
「我心急了,想要拔得头筹,结果漏了破绽,确实是我的疏忽。让大人不喜了,万分抱歉。」
「呵。」
李淼笑了一声,伸手推过一壶酒。
「你漏不漏破绽,都一样。」
「不然,你以为我此次下山是为了什麽?」
段伸手提起酒壶,先为李淼满上了一杯,而后才为自己倒了一杯。
「这杯酒,就当是我向您赔不是了。」
段块一抬手,就要饮下。
李淼却是伸手一拦。
「别急着喝,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若答得满意,才有资格喝酒。若让我不满意,那就把酒壶吃下去。」
李淼淡淡地扫了段一眼。
「方才那五个人,都死了吧?」
段块点了点头。
「是。」
「他们五个人,是不是你请来的托儿?」
段块眉头一皱。
「大人,在下一李淼抬手止住。
「好好想,好好答。」
「多想一会儿。」
「这个回答,会决定我对你的态度,也会决定你段氏,有没有资格行走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