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高手不信。
他的妻子死了,现场有信物,也有线索。
凭什麽他们还想抵赖?
他杀光了仇人满门——但是妻子却活不过来了。
他借酒消愁,醉倒在了大街上。
恍恍惚惚间,他好似看到了妻子来找他,温柔的手掌拂过他的脸庞--」-恍惚睁眼,却是南柯一梦。
他原本以为是美梦,但是当他再一次看到自己的脸时,却发现,这竟然是一场噩梦。
他恢复到了最初的模样。
并且身处的,正是被他灭了满门的那一家。
想要为这家人讨回公道的江湖豪杰,已经到了门前。
他们对应武功,确定那高手正是凶手,所有人都对他喊打喊杀。
他想要解释,却解释不了。
他用尽全力,挣脱重围,回到了他曾经和妻子生活过的地方。
但是那里,已经什麽都没有了。
没有房子,没有惨死的妻子,有的只是一片空地。
追杀他的人已经来了,他恍恍惚惚的被人打中,伤势越发积累,他快死了的时候,看到在人群之外,站着一个白衣女子。
容貌跟他的妻子一般无二。
只是脸上的笑容,再也不是那般柔和温暖,她对着他,阴沉的笑。
温柔听完这个故事,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她揉了揉自己的脸颊:
「好可怕—.」
「你竟然知道怕?」
楚青有些惊讶。
这个故事并不是他随口瞎编的,而是一个真事。
当时白棋给他讲的-—---那个妻子其实是孽镜台中的一个杀手,同时也是一个易容大师。
她本身不会武功,但是却有一身血仇,
那个高手,便是她的仇人之一,而另外的仇人,则是被高手灭了满门的一家。
以武功而言,她想要杀了这些仇人是绝无可能的。
所以,她利用画皮做局,通过长达半年的时间,让那个高手彻底相信,自己是他的妻子。
引导那高手去帮着自己,灭了自己的大仇人。
最终那高手也在早就设下的谋划之中,死于围攻—
没有人知道,那高手为什麽忽然丧心病狂去杀人全家。
也没有人意识到自己成为了旁人手中刀。
他们只觉得自己为江湖除害,他们是大英雄!他们藉此出人头地!
却不知道,这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用画皮和易容术,为自己报了滔天血仇。
也正是因此,楚青一直觉得,这江湖上能够杀人的从来都不仅仅只是武功。
武功是立身之本。
可若是只知道依靠武功,以力取胜者,难免会落入下三流。
有朝一日成为旁人掌中刀,都不自知。
因为这江湖上真有聪明人,他们玩弄人心,兵不血刃,杀人于无形之中。
当然,事到如今,楚青也不知道白棋所说的这个故事里,究竟哪一方是善,哪一方是恶。
毕竟他自己都立身不正,又如何界定旁人的善恶?
但这个小故事,竟然能够让温柔说「怕」,倒是让楚青有些意外。
温柔仔细想了一下:
「确实是有点可怕.用心很可怕。」」
楚青点了点头:
「走吧,这些东西算是意外收获。
「一会回到了城寨之后,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什麽事?」
温柔问。
楚青笑了笑:
「在我房间里,做出和我促膝长谈的假象。我打算,过来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的计划,在知道了这里有一个藏身处之后,楚青便已经在心中盘算了。
诡毒不过是个小人物,不值一提。
真正值得在意的,还是诛邪榜上那几位但小人物也可能会引来大麻烦,尤其是会用毒的,在江湖上最让人忌惮。
如今将这个钉子拔了,其他的事情就可以继续了。
先让温柔和『三公子」在房间里促膝长谈,让人知道『三公子」一直不曾离开城寨。
其后以『夜帝』的身份去找铁凌云,告诉他联络人的身份,让他盯着,先不要动手,也不要引起注意,免得打草惊蛇。
最后,楚青来到藏身处·—守株待兔。
这些事情说来复杂,做起来倒是不难。
唯一有些波折的,便是「夜帝』初会铁凌云,少不了会有一番暗戳戳的试探,这方面楚青也早就驾轻就熟。
因此不等入夜,楚青便已经重新回到了藏身之处,静静的等待对方现身。
夜晚的鬼神峡,好似当真通了鬼神。
峡谷之中罡风呼啸,每一声都好似是厉鬼恸哭。
而在鬼神峡的边缘,此时却多了一个戴着脸谱面具的书生。
他一身白衣,负手而立,于悬崖边缘站着,好似随时都有可能跌入其中。
咳嗽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很突兀,却并未让书生惊觉。
他只是微微眉,转回头看向了来人,
这是一个老妪,年过半百,头发花白,脸上戴着孽镜台的脸谱面具。
「枯蝶姥姥?」
书生淡淡开口,语气之中略显疑问。
老姬不曾抬头,只是喃喃自语:
「这是谁家的孩子,这个时辰了,不在家中安枕,怎麽跑到这种地方,吟风弄月?
「来来来,你爹娘若是不疼你,姥姥疼你———如何?」
说话间,她手腕一抖,已经多了一个木头娃娃。
轻轻晃动:
「你看,这个好玩吗?」
「不好玩。」
书生冷冷开口:
「莫要沾我,小心人头不保。」
话落,枯蝶姥姥手中的娃娃已然飞了出去,那书生袍袖一甩,一股罡风震动,木头娃娃当即被定在了当空。
却见那娃娃两臂一展,赫然是两把锋锐的小刀,随着枯蝶姥姥手势一变。
空气中顿时传出了一道裂帛之声,硬生生将这书生的罡气撕开,直奔书生印堂而去。
「找死!!」
书生大怒,脚下不变,忽然手臂一提一点,好似画龙点晴!
眼看着这一指落下,就要点在那娃娃身上。
一道身影忽然凌空落下。
双手合十,戴着苦相脸谱面具的头陀出现在了两者中间。
娃娃的小刀,书生的指头,同时落在了头陀的身上。
却如中败革,并未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头陀脸上的苦相似乎越发浓重,轻声开口:
「二位同,为何于此大动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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