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还不是以古玩为主, 是种类很杂的旧货市场,能淘的东西很丰富。
爷俩又看了看这边摆出来的旧家具,看着造型不错, 约莫着像是黄花梨、檀木之类的家具买了几套。
桌椅、掀盖式的樟木箱子、老式的书柜等等。
又买了一套生肖陶瓷摆件,叫什么雨点釉,不过这几件不是古董,是近代的, 人家也没按古董价格卖。
骆常庆就是瞧着做工精致,买回去将来当装饰品。
从这边雇了辆地排车给他拉出去,至于去哪儿骆常庆也得现看,他对这边不熟, 走了个把小时才挑着个合适的位置让人家把东西卸下来。
给人家结了账, 等拉车的人离开,又等了二十分钟左右, 才把这些东西全部收进了果园里。
刚才跟人家边走边聊, 骆常庆才知道还有个叫琉璃厂的地方也有古玩摊子, 并不是只有潘家园这一个地方。
除了琉璃厂,天桥西边也有个市场,那儿也有卖古玩的。
爷俩商量着,明天再去那边逛逛。
之后去全聚德吃了顿烤鸭,爷俩又吃美了,走的时候又打包了二十只,让人家全部片好, 该配的小料配好。
出来的时候有点变天, 起小风了, 挺凉快, 溜达着走了一段消食, 之后找机会把烤鸭和闺女一起收起来,拦了辆三轮车回了招待所。
回到招待所就进了果园,清点今天的收获。
看哪件也像真的,看哪件也不像真的。
骆听雨最喜欢那个花盆,色彩艳丽,上头的画栩栩如生,越看越好看,她连挪哪棵君子兰都搭配好了,只要等老父亲找到人鉴定确认是假的,就马上种花,摆桌子上养眼。
骆常庆最喜欢的是一个翡翠鼻烟壶,浅绿色,带一些深绿色花纹,小巧精致,质地温润,盖子上还镶着一颗红宝石。
当把玩件不错。
还有买的几幅画也是骆常庆特别喜欢的,有两副的署名都是一个名字,吴昌硕,爷俩在这方便是孤陋寡闻型的,实在见识有限,对这个署名很统一的选择了闭口不谈。
另外一幅是齐白石的,爷俩挺自觉的把它归类为赝品。
骆常庆倒是从友谊商店买过齐白石的画作,爷俩还拿出来做了下对比,也没瞧出个一二三来,最后还是分开放。
今天淘的这些,暂时一律按假的处理。
当然,其他的瓶瓶罐罐也好看。
他俩挑东西首先是颜值、其次是价格,真假不懂。
先把这些放起来,回头遇到懂行的让人家帮忙瞧一眼,看看有没有真东西。
将买回来旧书检查整理了一遍。
屋子面积实在有限,有些东西只能摆在外头。
——比如这回淘来的家具。
骆听雨就指挥着老父亲把那张书柜安置在外头,用抹布擦了一遍,把买回来的那些书摆了进去。
“爸,茅草屋或者小木屋迫在眉睫啊!”骆听雨指着那些不再长果子的树,道,“要不挪出去几棵苹果树种咱家院子里,倒出一片空来正儿八经弄一组木屋?”
骆常庆:“呵!”
这个‘呵’就包含了很多情绪,骆听雨也知道太难为老父亲了,小脸愁苦地道:“等我长大着吧!”
这句话就孝顺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从烤鸭店出来的时候让风吹着了,还是在潘家园那边人多传染上感冒了,骆听雨有点流清鼻涕。
骆常庆如临大敌:“走,去医院!”
伸手摸摸闺女的额头,倒是 没发烧。
但现在没发烧不代表一会儿烧不起来啊。
“不用去医院,找药店买点药就行,估计是吹着了。”骆听雨回忆着说,“从全聚德出来一阵风吹过来我打了个激灵。”
小风是挺舒服,但架不住她正满脑袋汗。
骆常庆道:“那我去前台问问这边的药店…对了,同仁堂啊,来之前我还想着去出上一批人参呢,真有事反而把这老字号给忘了。咱去同仁堂找大夫给你瞧瞧,顺便卖批人参,我把那两支鲜的也拿上,不等着晒干了,直接找那儿的老中医帮着掌掌眼,就着买点中成药,各种药都买上几盒,尤其是治伤风感冒的中成药多备点,安乃近吃多了不好。”
“你穿好外套等着我……”
交代完离开了果园。
外头是变天了,风比之前还凉。
骆常庆等到了同仁堂附近才转悠着找了个角落才把闺女带出来。
一手提着人参,一手牵着闺女,爷俩朝前面不远的同仁堂走去。
骆听雨一出来就道:“爸,我记得这时候同仁堂的一种药酒后来卖的价格挺高。”
“虎骨酒啊,我知道,后来改成了护骨酒。”老父亲有些惊讶,“嗬,你还知道这个?”
治疗风寒风湿的药酒。
“脑子里的水都开始往外流了,就别惦记这些事了。”骆常庆摸摸闺女的脑袋,给她擦了擦清鼻涕,道,“少动脑。”
说她脑子进水了?
骆听雨翻了翻白眼,就沉默了十来步,又仰着小脑袋道:“爸,那些中成药放在果园里应该不会过期吧?”
“别光买酒啊,其他的也尽量多买点,这时候用的中草药品质都很扎实……”
这倒是真的,这时候大部分中草药都是野生的,不像后来基本上都是人工种植的草药。
“行。”骆常庆道,“也不能一下买太多,哪有囤药的?人家也会觉得奇怪。”
他卖给药店人参,再从药店大批量买药?
到时候看情况吧,要是瞧着里头的大夫表情不对就赶紧撤,要是态度正常就尽量多买点,大不了多来几回。
骆听雨的小身板也挺给力,等坐在老中医面前的时候体温就烧上来了……
就是有点着凉,本来想开中药,考虑到熬药不方便,就改成了中成药。
骆常庆也把那两只鲜人参拿出来,他谎称自己刚从三省那边过来,人家告诉他是刚挖出来的野人参,自己高价收来的,跟老中医请教能不能看出它的药性怎么样。
编织袋里那些则是人家处理好的种植参,药店里就收,几个大夫过来验货。
老中医则瞧着手里的两支鲜参,一支小的,一支大点的。
他扶扶老花镜,看着骆常庆:“野生的?”
这质疑的语气让骆常庆心虚,道:“我也不清楚……”都不敢说把这两支卖给药店了,只道,“我准备拿回去泡酒,请您老帮着掌掌眼。”
瞧着外形,小的那支别看长的不大出息,但比较像野生的,大点的这支这么胖,从外观上看跟大部分种植参差不多。
老中医闻了闻,经过骆常庆允许后掐了一点须子尝了尝,越品眉头皱的越深。
最后点点桌子上的两支鲜参,道:“这位同志,方不方便透露你是什么价格收的?”
骆常庆按友谊商店的价格来报,但是他不敢提年份,只道:“大的这支收了我一千二,小的这支三百多。”
老中医又用一种质疑的眼神盯了骆常庆片刻,盯的老骆同志后背上直冒汗。
他倒是不怕别的 ,怕被误会坑蒙拐骗再把他抓起来。
下回不能这么莽撞,最起码不能是带着闺女来。
好在老中医没说别的,收回视线,问了句:“按你说的价格转不转?”
这回骆常庆懵了,他很客气地请教:“大夫,这人参药性到底怎么样啊?是野人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