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7(1 / 2)

骆常庆第二天给了文霞几张布票, 让她约上苗大娘一起去逛百货商店,扯几块布。

“下个月他姥娘生日咱得回去一趟,我琢磨给娘扯块的确良料子让她做身衣裳,就着给爹也扯一块。再买块床单, 旧床单倒一块下来给闺女做隔帘……”骆常庆连咋去咋回来都想好了, “村里有个叫刘成发的, 苗大娘知道他家在哪,你们别走着去,雇他家的牛车, 回来就坐三轮。”

都是不得不买的东西,文霞也想再出去逛逛, 就直接抱上儿子,带上闺女, 过去喊苗大娘, 苗大娘乐颠颠的应声:“好啊, 我正好想出去逛逛呢。”

雇了牛车,直奔百货商店。

付牛车钱的时候文霞没让苗大娘掏, 笑道:“这钱可不能让你掏,你是陪我来逛街, 还帮着我看孩子, 咋能让你花钱?”

“你这孩子真是……”苗大娘嗔道,“我不也就着出来买东西嘛?”

“咱不争竞这个, 叫刘大爷笑话。”文霞手脚麻利的把钱付了,又跟刘成发道了谢,跟苗大娘带着俩孩子进了百货商店。

今天人比上次还多, 主要是孩子多。

不过他们也不着急, 慢慢逛, 就是热了点。

骆常庆安心在家里拆旧床、摆新床,自己一个人就收拾利索了。

儿子的那张床他没拿出来,暂时放在了果园里。

收拾完,把旧床板放到西间贴墙竖好,那几块土坯砖就放到了饭屋里,准备敲碎了和点泥再盘个炉子。

收拾完,褥子凉席啥的铺好,给闺女那张床也弄好,上方拉好绳子,打算挂床单的时候怔了怔,暂时把床单放下了。

回头得让媳妇做几个扣鼻子钉上,再往绳子上挂。

把需要归置的归置好,屋里瞧着也越发的像模像样。

骆常庆当厅一站,看看闺女的小床,再进西间看看新换的大床,收拾的板板正正,成就感爆棚。

闺女那张小床越看越觉得精致,他挠挠头,转身出去锁好门,骑车直奔中屯村,找老师傅再订一张。

儿子那张他暂时征用了,把果园里的小木床替换掉,重新再给他打一张。

>

买回去在太阳地里暴晒了好几天,又喷药又消啥的。

跟着果园一起回来的家具倒是没受这神奇性的影响,跟之前一样,多少有点晃悠,一翻身吱吱嘎嘎。

换上新床,旧的砍了烧火。

早知道会有这样的奇遇,他就把全部家当都放园子里了!

老木匠姓黄,叫黄德勇,看见骆常庆来,顿时咧嘴笑道:“嘿哟,小同志,你咋知道我正叨咕着你呢?”

“啥事啊黄师傅?”骆常庆把车子支好,开玩笑地道,“觉得给我做的床太好,钱收少了?”

“哈哈哈……”黄德勇乐,“我想多收,你也得愿意给啊!”

逗了两句,黄德勇才问:“昨儿你送的那柿子跟黄瓜是自家种的还是买的?从哪儿买的?多钱一斤?”

说着话,他掏出烟丝袋子,摸出裁好的纸开始卷烟,旁边的徒弟就赶紧去给他找火柴。

已经不是第一个人跟他打听菜的事了。

张大爷老两口也问过他,骆常庆给的借口是跟着他一起倒水果的人带回来的,价格确实不便宜,正常卖是四毛五一斤,想买还不一定有。

毕竟他种的少,要价高也是有劝退的意思。

但张家老两口不缺那块儿八毛的,就吃着好吃,让他捎过一回,西红柿跟黄瓜各要了十斤,骆常庆按四毛一斤收的,额外送了他们一把豆角。

就给黄师傅也报了这个价:“四毛五是我们对外的卖价,我们赚五分钱的利润,这利润我不跟您要,给您按四毛,但要等个两三天才能有货,到时候我送家里来。”

黄师傅把卷好的烟塞嘴里,从口袋里掏出盒装的,弹了一根出来给骆常庆,道:“我抽不惯这种的,劲太小,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抽不惯卷烟,就特地备了一盒,让给你们这些壮小伙子抽。”

壮小伙子骆常庆也没客气,接过来,从黄师傅他徒弟手里接过火柴,先给黄师傅点了,自己也就着点上一根。

“黄瓜柿子我各要五十斤,你上回跟老张头来时给我拿的苹果桃,我各要三十斤,就按你们正常的卖价,不能叫你白忙活。”黄师傅吐出一口烟,敲敲旁边的木头,“打家具我也没给你让,这菜啥的你也别让,要不然我不好找你收钱了,咱各吝各的。”

“黄瓜柿子各五十斤啊……”骆常庆估摸着园子里那几棵菜的产量,各五十斤能凑起来,最早摘的那几棵压了枝,已经又有小柿子冒出来了,倒不至于断了家里吃的。

新开出来的那块地还没撒种子,不行再种点黄瓜柿子,结的多就捎带着卖点,结的少他也有借口不出售。

其他菜种子再零零散散少种点……

还是得再去开上几块。

“行,我过两三天送过来。”骆常庆道,“要不这样吧,菜还是按四毛,你看看手里有啥票带上几张,工业券、棉花票、煤票、布票粮票的都行。”

“有,这几种票都有,你最缺啥吧?”

骆常庆把水果的价格也主动降了将,跟黄师傅多换了几张票。

两人谈好,他喝了半缸子水,骑车离开了。

去林家营那片区域收了一天鸡蛋,进果园摘菜、摘果子、种地、开地,忙活着时间差不多了,出来割上块大肥肉,回了家里。

上次炼油的油滋啦包了饺子,没大吃够,想再吃一顿。

到家的时候文霞娘仨已经回来了,骆听雨正在她那张小床上打滚。

文霞还担心她一个人在外间睡会不会害怕,看着闺女兴奋的跟什么似的,也不好打击她的积极性,心说可别到了晚上就开始打退堂鼓。

骆听雨催着老妈给她缝帘子。

这些事不用骆常庆说,文霞就知道该干嘛,进屋瞧着摆好的床和拉好的绳子,就知他卡在哪一步了,找了块碎步出来裁剪好,开始缝扣鼻子。

听着外头自行车响,骆听雨就欢快地跑了出去:“爸爸!”

“诶!”骆常庆一瞧她这小眉眼,就知道她高兴的劲儿在哪儿,问她:“小床给你弄好了,晚上一个人在外间睡行吗?”

“行啊!”骆听雨开心的弯着眼睛,“我一个人没问题。”

“傻大胆,别半夜睡醒了哭。”骆常庆笑着捋捋她的小辫子,“妈妈呢?你们今天逛的怎么样?东西都买上了吗?”

“妈妈在弄帘子,我们买了好几块布。”骆听雨小嘴叨叨的,“给姥姥姥爷、奶奶,都扯了布,还给爸爸买了一块,妈妈说提前给爸爸做身秋装。”

“妈妈自己买了吗?”骆常庆心头一动,没想到文霞还给婆婆买了。

定是觉得给自己父母买不给婆婆买不合适。

她就那性子。

买就买吧,家里现在不缺这点钱,只要老娘别作,咋着都好。要是再作,他也有办法给老娘改改撒火的方向。

对着老大家她愿咋作咋作,作好了还有奖励。

“妈妈本来不想买,我劝着妈妈买了,苗奶奶也劝,就买了一块。”骆听雨道,“我跟弟弟的也有。”

“那就好,等闲不出去一趟,出去就尽量多置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