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距离实在太远,她这两条小短腿可经不住倒腾。而且也不敢在这里头逗留太长时间,万一爸妈找不着她、或者冷不丁回去凭空出现,哪一种都能给爸妈吓出个好歹,这可得不偿失。
“要是每次进来能换个位置就好了。”
但回回都是这儿,像是有谁给她画了个圈似的,多半步的位置都不会变化。
骆听雨箍着奶团子,奶团子现在不用刻意去哄,自己仰着脑袋四处看,对结满果子的苹果树十分好奇。
这边地上没有凉席,她不敢把骆言放下,这会儿已经有点吃力了,骆听雨准备撤退。
她就是进来看看这些成熟的果子有没有在树上烂掉,瞧着也不像要坏的样子,遂放下心来。
“不知道果园还有没有别的神奇性,要是能等我长大就好了。”骆听雨感叹着。
“噢——”骆言中气十足的嗷嗷叫唤,小手指着果树,看看姐姐,示意般‘嗯’了声,似乎想要,却又够不着,想让姐姐帮他摘。
骆听雨感觉再不走就抱不住他了,胖团子已经开始往下出溜了,匆匆逗他一句:“想摘苹果啊,等长大着吧。”
“噢啊——”奶团子听不懂,但莫名开心的不行,小胳膊小腿一起晃,鼓着劲兴奋地吱吱叫,声音跟哨子似的,震的骆听雨耳朵发懵,他正高兴着,眼前突然一晃,苹果树没了。
骆言:???
骆听雨安安稳稳的把他放下,甩甩胳膊,揉揉耳朵,嫌弃的看着弟弟发懵。
果园里,骆常庆从工具间拎出俩柳条筐,准备大干一场。
今天运气不错,刚到宿舍区门口就碰上一个老顾客,一直惦记着他这里的果子,回去一吆喝,之前的老顾客都出来了,在那儿就没挪窝,连苹果加桃就卖了个干净,还有不少没买上的。
他跟人说好了下午还过去。
这时候苹果价格不高,几毛一斤,不过同价格下,他卖得果子个头大,颜色好看,又脆又甜,拿出来很抢手。
骆常庆现在不考虑卖亏不卖亏的问题,大行情就是这样,他只琢磨既然过来一趟,就尽量多带点票子回去,还饥荒、改善家里境况,让一家老小活的滋润些。
摘着果子,心里又惦记一会儿去书店买的东西,冷不丁听见道什么动静,吓他一跳,手里刚摘下来的苹果差点扔了。
“谁吹哨子?”
把摘下来的苹果轻轻放到框里,骆常庆猝不及防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是他家的神秘果园,谁能进来吹哨子啊?
但刚才确实有动静,声音细细的,有点尖锐,而且听着距离也特别远,不知道是他的幻觉,还是真响了一声。
骆常庆定了定神,推过旁边的自行车抬腿上去,骑着绕果园转了一周。
“看来昨晚没睡好有点恍惚了。”
这一圈可累的不轻快,骆常庆把车子支好,抹了把汗,赶紧摘果子。
文霞从供销社回来就开始做中午饭,就是进门的时候感觉一双儿女有点怪异。
儿子坐在他自己的小褥子上,仰着小脸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姐姐,嘴里嗷嗷叫唤,小手还时不时比划一下,听到动静转头看了一眼,也没理她,又转回去继续冲着姐姐吆喝。
女儿呢,还是慢悠悠的摇着扇子,实在被吵烦了,伸手把弟弟放倒,让他背对着自己,儿子就趴在那里发起愣来。
文霞看得好笑不已,过去抱起儿子把了把尿,放回去也是让他趴着,又去给闺女冲了碗麦乳精让她喝着,这才去做饭。
中午婆婆不过来吃饭,就他们娘仨吃,炒一个菜,做一锅疙瘩汤,就足够了。
老宅子里,廖春华瞧着进门的大儿媳妇有些纳闷,也不太高兴,道:“好么央儿的咋这时候回来了?”
刘美青知道婆婆是心疼车票钱,况且昨天才让小李庄他姑父去送了趟菜。
但她得回来啊,这不快收麦子了嘛,她不得去看看柏向海家的地,看看他家麦子长的咋样,别到时候说麦子长的不旺,弄些不好的麦子糊弄她。
“娘,我回来看看麦子,还从县城给你买了两个桃子,这桃子可不好买,我抢半天才抢上,你尝个鲜。”刘美青回来得住两天,平白的吃老婆婆的粮食,不拿点东西进门不得看婆婆脸色?
廖春华听说回来看麦子,脸色才好一些,但等看见刘美青邀功似的给她展示带回来的三四个毛桃,脸又不好看了。
“这县城卖的桃咋还不如咱这边集上卖的好啊?”廖春华想起前两天小儿子送过来的几个大水蜜桃,个个比她拳头,粉嘟嘟红润润,皮轻轻一撕就能揭下来,咬一口汁水顺着手背往下淌,那叫一个甜。
再看看大儿媳妇拿回来的这个,还没她拳头大,青不叽的,一捏邦邦硬,还不如东山顶上那几棵野桃树长的好。
刘美青瞧着婆婆眼里的鄙夷,有些傻眼。
——咋可能呢?这是嫌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