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誉和微微笑着,点头应下。
两人本该再谈谈关天泽一事,但正好有人赶来,禀道:「殿下,昭王有事求见。」
「那让景亘过来说,他与经年年岁相仿,正好交个朋友。」
「殿下,昭王已在东宫等侯。」
属下这一句话,不免暴露出了殷氏父子之间儿子更为强势的情况,殷誉和眼中不免有了微微的尴尬。
他故作爽朗地笑了笑,转回了东宫。
回到马车上,那笑容收敛下来,殷誉和虽也认为儿子有些不尊重他,眼下却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赶回东宫,只见殷景亘正坐在那儿看着公文。
「出了何事?」殷誉和立即问道。
殷景亘却是摇了摇头,道:「无甚大事,孩儿唤父亲回来,是因父亲做错了。」
「什麽?」
「父亲不必笼络顾经年,若孩儿猜得不错,糜胜可能是他放走的。」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一看!
殷誉和再次诧异,道:「怎麽会?他为何要如此做?」
「我初时也认为他刚从瑞国来,不会同那些叛逆有来往。但有机会从太子卫率府劫走糜胜的人不多,他算一个,由此倒推,却也想到两种可能。」
「什麽?」
「或许他是瑞国细作,故意搅乱大雍时局;或许他怀疑他要找的人在东宫手上,做局接近东宫。」
殷誉和道:「或许是你想多了。」
「不重要。」殷景亘道:「就算是真的,我也不会揭发他,他是顾家质子,一举一动牵扯边防大局。故而无论如何,父亲不必拉拢他,就让他做好一个质子的本分即可。」
这话很明智。
顾北溟本就与东宫相善,这立场不会因为顾经年的喜好而改变,顾家却有可能因为顾经年闯祸而受牵连。
那麽,东宫要做的就是让顾经年不要闯祸,这就够了,即所谓「质子的本分」。
另一方面,殷景亘知道自己说得对,因此有话直说,进而忽略了一个父亲总被儿子提点是何种心情。
只是,在如今雍帝老迈的情况下,殷誉和还须倚仗殷景亘,至于心情如何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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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顾经年难得起了个大早,准备搬家。
裴念起得更早,已经换好了衣裳。
见她又穿上了阅微学堂的直裾深衣,顾经年不由问道:「嗯?你去上学?」
「你不去?」裴念道:「你已三天不去了。」
「今日搬家。」
「我们有很多行李吗?」
顾经年道:「这麽好的告假机会,你不用?」
裴念微微一哂,推门而出。
院子里,张小芳已经把她的行李打包好了,交在琴儿手里。
「琴儿姐,公子今日搬家,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带过去啊。」
「都是破烂,别带了。」
琴儿看那裹包袱的布已经洗得泛白,也不去接。
她懂张小芳的习惯,知道这里面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买蜂蜜送的罐子丶缝衣服剩的布头丶陈旧的老腊肉一类。
琴儿以前虽为奴为婢,那也是大户人家,实在嫌弃这种习惯。
「你就拿着吧。」顾经年出了屋道,「反正你手多。」
琴儿讨厌顾经年,冷着脸,想要拒绝,手却不自觉地接过了包袱。
那边顾经年转向张小芳,问道:「你也要去上学?」
「嗯。」张小芳用力一点头,道:「勤能补拙。」
琴儿见状,心中冷哂,不知顾经年看上了这土里土气的乡野姑娘什麽,终日关切。
同时,她不自觉地接过了顾经年递来的盆。
「这个你也拿着。」
与琴儿一样既讨厌顾经年却又当惯了奴仆的还有火伯,两人一样冷着脸,手里却都拿着最多的东西。
态度不屑丶任劳任怨。
反之,高长竿很积极,嚷道:「搬家,我擅长,让我来。」
「你别动。」顾经年及时制止,「你什麽都别拿,跟着我走就行……你太瘦了。」
「哦。」
出了信王府,顾经年得到了一个让他略有些失望的消息,太子派人说今日有事,不能来喝他的暖居酒了。
到了一个街口,阅微书院与新家是两个方向。
高长竿扬起手挥了挥,喊道:「别忘了,今天住新家,早点回!」
「好啊!」张小芳回头笑道。
裴念维持着冷峻的气质,头也不回,却也抬手挥了挥。
于是,两个普通人去照常上学,四个异人则去往新家。
不论如何,他们在雍京暂时安了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