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响了许久,才终于有人开了门,是老黑,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肩上还搭着一件外套。
「信王?什麽事?」
「凤娘睡了吗?」
「这麽晚,当然睡了。」老黑没好气地回答道。
殷誉成一愣,问道:「她知道我今夜回来,却还睡了?」
「不然呢。」
面对这样一个回答,殷誉成有些不知所言。
他也有过很多女人,哪一个不是天天围着他嘘寒问暖,大事小情过问个不停?像凤娘这样绝情的却是少见。
心里怨着她的绝情,他不时却又冒出些自我安慰的怀疑来。
「她……莫非是生我气了?」
老黑也是一愣,反问道:「她为何要生你气?」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一看!
「我岂能知道?」殷誉成试探道:「莫非是我走得太久了?」
老黑愣愣地眨了眨眼,觉得这位信王真是脑子有病,比高长竿还傻。
殷誉成见他不答,便觉得是自己猜中了,顿时就有些着急了起来,问道:「能否把凤娘叫醒?我对她解释一二。」
「她都睡了,当然不能叫醒。」老黑理所当然道。
殷誉成便猜凤娘还未睡,这是有心考验他,接着就意识到自己有些太急切了,深吸了两口气,背过双手,恢复了往常与别的女子相处时的从容风度。
他微微一笑,刻意提高了音量,让主屋那边也能听到。
「我带了一壶美酒,值此良辰美景,对饮一杯,谈谈边境见闻,岂非美事?」
可惜,老黑不是那些奉迎着他风花雪月的女子,闻言只嘟囔了一句「良辰美景个屁」。
半晌,主屋那边没有动静,老黑就开始赶人了。
「让我见见凤娘,她知我今夜归……」
「嘭。」
老黑毫不犹豫把门关上,栓上门栓,揉着眼回到旁边的倒罩房。
「怎麽了?」炎二翻了个身,道:「我听到那人又在外面叨叨叨了。」
「莫管他,有病。」
老黑困得厉害,小声嘟囔了一句,径直睡去,迷迷糊糊中还能听到殷誉成在外面喊叫。
但那人肯定是不敢闯进来的,凤娘给他立过规矩。
渐渐地,那声音终于停了。
过了许久,正在老黑睡熟过去之时,却又听到了敲门声。
他顿时着恼。
「狗屎,真当自己是个玩意。」
嘴里骂骂咧咧着,他一把拉开了门栓,准备给殷誉成一点颜色瞧瞧。
然而,下一刻,他瞳孔一震,揉了揉眼,显出不可置信之色。
「你……」
门外的两人迅速闪了进来,顺手关上了门。
「凤娘在吗?」其中一人问道。
老黑答不上来,愣愣点了点头。
「其他人呢?」来人又问道。
这个问题再次让老黑不知所言。
不等他开口,主屋里已有一个女子问了一句。
「是你吗?」
那声音有一分慵懒丶一分疑惑丶一分害怕丶一分不信,以及六分惊喜。
很快,门被打开。
方才殷誉成在屋外说话,凤娘其实也听到了,只觉吵闹,翻了个身又睡了。可此时听了来人说话,她竟是第一时间赶出来。
目光看向站在院中的那道身影,少年身材颀长,有遗世之姿,不是顾经年又是谁?
两人目光对视,良久无言。
站在顾经年身后的高长竿则挠了挠头,莫名觉得自己有些多馀,好在一回头,见到了老黑欣喜的目光。
「真是你,你没有死。」凤娘喃喃道。
顾经年觉得这是个蠢问题,耸了耸肩,道:「我没死很奇怪吗?」
刹那的失神之后,凤娘才回过神来,抹了抹脸,脸上浮起了笑容,悠悠道:「也是,顾公子是言而有信之人,既答应带小女子去沃野,想必不会食言。」
顾经年会心一笑,接着便问道:「其他人呢?」
凤娘脸上的笑容微微凝固了一些,抬头看了眼天空,道:「进屋说吧。」
「好。」
顾经年随着凤娘走进屋中,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馨香,屋内布置简单,远不如她在汋京中的小楼,榻边只有一个小桌案,上面摆着笔墨纸砚。
「你自己看吧。」
凤娘从枕头下拿出一本册子递给顾经年,顺势拉过他的手,让他在榻边坐下。
看来,她还保留着写日记的习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