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听罢韦念意的这一番话,谢惠语一时不曾言语,只?是望着面?前的这位二嫂,若有所思的模样。
韦念意见谢惠语面?色隐隐约约有所动摇,但却有些踌躇犹疑,难以决断的模样,只?是弯唇笑笑,没有开口催促她。
抬手,拿起放在桌案上?的茶盏,垂下眼?帘慢条斯理,好?整以暇地喝着,韦念意心中早已打好?了算盘,晓得?这位庶出的,有几分?聪明的小姑,并不是什么善茬。
这样一个一举多得?的好?机会,天上?掉馅饼一般,她不相信,谢惠语会不动心。
果不其然,在韦念意尚还?不曾饮罢茶盏中的茶水,便听到身旁的谢惠语有些喜笑颜开,亦有些忧虑重重地犹疑问道?:“可是,长房中的人会同意这件事吗?我可是听说,长兄是最宠爱大太太的,我怕这件事,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还?沾了一身腥……”
听到谢惠语这有些迟疑的一番话,韦念意面?上?的笑意却愈深。
握了握面?前谢惠语的手,韦念意笑道?:“有甚可怕的?如今长兄仍在昏迷,长房中能主事的,也便只?有老太太了。这件事,说到底也是为了昏迷的长兄好?,毕竟冲喜一事,不是我们空口无凭说的,我已用上?回语娘你带来的生辰八字,为你家的那个六丫头算过了,她的八字,是正合适的,你说这是不是有缘分??”
谢惠语听罢韦念意的这一番话,面?上?的犹疑与?动摇之色不由得?愈浓。
想到家中那个教她厌恶的,在她嫁到崔家五房之前,夫婿便与?一个卑贱侍妾生下的庶长女,这些年来,韦念意只?觉心中仿佛梗了一根鱼刺一般,膈应得?紧。
虽然庶长女的那个生母早已在几年前因为受了风寒,而病重撒手人寰,但,谢惠语还?是越看,便越觉得?那丫头片子畏畏缩缩,时不时便哭哭啼啼的模样,随了她那下贱的亲娘,瞧着甚是碍眼?。
所以,一等那小丫头片子过了笄礼,谢惠语便张罗着,要将她嫁出去。在此之前,这位崔家六姑娘也曾相看过几门婚事,只?是后来却都无疾而终,谢惠语本来便有意敷衍,只?待她到了年岁,找个差不多的小郎君应付差事了事。
今年过年,照例到谢府来的时候,谢惠语见到二嫂韦念意,是韦念意主动提起这件事来,谢惠语想着多条消息线索,便将崔家六姑娘崔丽的八字,给了韦念意。
却不料,她的这位好?二嫂,竟在那时,便打了这样的主意。
望着面?前的韦念意,谢惠语眼中不由得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想到辈分?上?,崔丽毕竟是长房的外?侄女,中间?还?差了一辈,谢惠语不禁有些犹疑道?:“这件事,还?需回家与?夫婿商议一
番,倒也应该没甚太大问题,只?是……”
说着,想到了寿安院那位本便对自己没甚好?印象的谢老夫人,谢惠语望着面?前的韦念意,有些踌躇道?:“只?是不晓得?,这件事,母亲会不会同意。”
若惹得?谢老夫人不快,教她老人家指着自己劈头盖脸责骂一顿,谢惠语实在觉得?得?不偿失。
听到谢惠语这有所顾虑的话,韦念意面?上?的笑意不由得?更甚。
握着谢惠语的手,韦念意继续撺掇似的轻轻笑道?:“有何可怕的?语娘你是出了阁的女儿,便是老夫人不快,又不能真的奈你如何。此事行就行,不行就罢了,更何况如今,老夫人虽为了安稳人心不提,但其实,也甚为忧心长兄的病情……”
顿了顿,望着面?前的谢惠语,韦念意笑着继续道?:“此事有益无弊,一举多得?,全看语娘你肯不肯担一丝一毫的风险,做成这件事了。”
听到韦念意这语气?轻飘飘的话,晓得?她既提起这件事,便是有了几分?成功的把握,且选择的余地并不限于自己这里,恐怕是过了这个村,便没有这个店了。
她所嫁的,是崔家五房,夫婿虽是长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