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母亲怀里,谢璟便委屈害怕地哭得愈发厉害起来?,卢宛无暇他顾,匆匆收回?视线,抬手轻拍着谢璟的脊背,安慰着他。
小小的手臂抱着卢宛的脖颈,谢弦趴在卢宛肩头,温热的呼吸,与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她的脖颈肌肤上,教卢宛心疼不已。
她垂眸,一面用柔软的帕子为仍旧有些惊魂未定,哭得眼泪汪汪的谢璟拭着面颊上的眼泪,一面轻拍着他的脊背,柔声安慰道:“乖璟儿,莫要?哭了,没事了……没事了……”
谢璟将卢宛搂得更紧,哭得更厉害。
这厢卢宛正垂首,安慰着面上尽是泪痕的谢璟,无暇也不想管别的事,却忽听身旁女使发现了什么一般,惊呼道:“二公?子,您……您的手臂怎么了?”
听到女使的惊呼,卢宛微顿一下,方才抬眸,去看面前一直沉默着一语不发的谢弦。
在看到谢弦身上所穿的淡青色鹤氅,手臂处的绸料被划破,已被殷红的血迹浸湿了一片,卢宛微愣了愣。
谢璟也看向谢弦,见二哥哥手臂流血,他泪眼模糊地哭得愈发厉害:“都是小璟不好,不该让二哥哥抱的,不然二哥哥也不会摔倒……”
虽然直到现在,卢宛心中仍旧有些怀疑,为何谢弦会在甫一接过?谢璟,便自小坡上摔了下去。
但,众目睽睽之下,谢弦与谢璟,毕竟是一同摔下去的。
而且如?今,谢弦为了保护怀中谢璟,手臂还受了伤,流了这么多血。
或许真的是她想多了,谢弦只是大病初愈,身体不好,所以方才会将谢璟抱在怀中时,有些站立不稳,加之雪地打滑,两人才会摔倒。
按捺下心中有些复杂纷乱的思绪,卢宛望着面前面色苍白?胜纸,似流血过?多,有些摇摇欲坠的谢弦,担忧问道:“二公?子,你无事罢?你手臂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听到卢宛这般问,谢弦只是善解人意地对她勉强微弱一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温润道:“无妨,只是摔下去的时候,碰到了一块尖利的石头,因抱着小璟,我便不曾躲开,原以为穿得厚实?,只会划破外衫的,却不料……”
却不料什么,他虽神色微苦地苦笑了一下,不曾说罢,但,在场的所有人却都知晓。
眉心微皱,卢宛望着面前谢弦受伤的,仍在汩汩流血的手臂,对他道:“我们快些回去罢,待回?去之后,寻郎中来为二公子处理,包扎一下伤口?。”
谢弦轻轻颔了下首,生得明润的桃花眼瞧着面前女子,正待说些什么,却忽然见她微微侧身,向自己身后温婉柔顺地浅浅一笑,曲膝行?礼道:“妾见过?摄政王。”
原来?,她在他面前,都是这般温柔莞尔的模样吗?
掩于袖中的手指紧攥成?拳,指尖掐进掌心之中,传来?阵阵痛意。
可是,尽管掌心与正在汩汩流血的手臂都甚是疼痛,但在谢弦心中,这点子痛意,却远不及此时此刻,他心里伤痕被撕开的痛意的万分之一。
嫉妒,怨恨,哀伤,一同涌上他的心头。
所有人都忙向他身后,沉稳脚步声愈近的那个男人,他血脉礼法上的伯父作揖行?礼,可谢弦却仿佛被冻住的冰塑一般,一动?不动?。
他觉得自己可笑得厉害,为了引得卢宛注意,为了与她接触,早早命人在小坡的雪层下埋了一块棱角锋利的石头,千谋万算,为的便是这一刻的苦肉计,莫要?被戳破。
可是现在看来?,又有什么用呢?
她不在乎他。
听到男人的脚步声已在自己的身后响起,仿佛方才反应过?来?一般,谢弦转过?身去,低垂下眼帘,亦向谢行?之作揖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