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干系。只能说,那驯兽师也不知道他俩究竟打得什么主意罢了!”
陛下不耐挥了挥手。
“戏院那日,宁小姐是在为朕积功德民心!与她过不去的人,便是与朕过不去!”
“执玉说得对,哪有仅仅为了婚配之事便密谋杀人的?若仅为这事想杀宁小姐,前十五年为何不动手?”
“沈卿,依律如何?”
“宁夫人主谋,昭徽公主从犯,依律,应……”
沈砚后面说的话,宁沅未曾听进去。
她知道,事情到了如此境地,不论陛下如何处置,都已经是沈砚当下能回馈给她的最优解。
在碧云斋时,他许诺过她,会为她报那日落水之仇。
他没有食言。
她凝着沈砚,忽然觉得周遭的一切黯然失色。
只剩下那么一个人,从容端坐于彼端,似是在宿命中隐隐牵引着她往前走去。
前一刻,还是混浊尘世,下一瞬,便万物清朗。
她整个人重重一振。
沈砚,沈执玉。
分明是极尽黑白的名与字。
翻云覆手之间,却模糊了黑白的界限,一眼便能看穿人间百态。
比起他,自己果然有点没用……
沈砚听着她的心声,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啧,从前总听她夸旁人,偶尔听一听她夸自己,感觉还不错。
他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压了压唇角。
这回,茶盏里真的有水。
*
沈砚与她一同离席。
他身量高,很轻易便越过了宁沅,见她走得磨蹭,特意放缓了脚步。
她八成还得来谢谢他呢。
宁沅抬眸,一眼便在人群中看见了沈砚。
……奇怪,自己怎么总是一眼看见他。
许是姿容出众的人,总是很难不被人留意吧。
宁沅没有多想,继续慢吞吞地走。
再抬眼时,却发现自己离他的距离近了不少。
……哎?他是故意走得慢了吗?
宁沅继续垂首慢慢悠悠地走。
直至走到他身前,顿住脚步,乖乖巧巧行了个女礼:“谢谢你,沈砚。”
沈砚轻哼一声:“原来宁小姐还知道谢我呢?”
宁沅抿了抿唇,心想:其实不谢也是可以的。
可他都停下来等她了。
甚至在她路过他身边时,还故意清了清嗓子。
那意思简直不要太过明显。
因这一句道谢,两人变成了并肩而行。
沈砚见她的情绪明显不若先前高涨,率先打开了话匣子:“怎么,对处置结果不满意?”
“没有。”她摇摇头,“只是感慨人命比起权势而言,当真是无足轻重。”
“野兽可以轻而易举地扑杀那些戏子,一如我继母可以轻而易举地抹杀掉我。”
“纵你帮我至此,她受到的伤害,也远不及她加之于我的一成。”
陛下最后夺去了明薇的诰命,杖一百,念国公爷师恩,**刑。
至于昭徽公主,终身禁足朝鸾宫,非嫁不得出。
“权势自然十分要紧。”沈砚微眯了眯眸子,“宁沅,若你今日是个诰命夫人,或是宫中后妃,而不仅仅只是一个臣子家中不得宠的女儿,她们要受的惩处便重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