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戒严,城门紧闭,我偷偷研究过?县衙里的沙盘,万一江太守真像传言里那?样?反了?,玄荼城是必争之地——”
“杞人忧天。”困顿的守卫摆手打断他的话,“江齐峦谋反的传闻一年前就有了?,全城戒严一个月前就开始说,到现在南境半点动作也?没有,听说南境太守还修书给?咱们县令,说要重新修建商道?,增设镖局。”
“依我看,谁反江齐峦也?不会反,不就是忌惮他拥兵自重嘛,给?个王爵,安抚一下?还不会吗,要我说这皇帝要是不会当,干脆换我做。”
“就你?你读过?书吗你就当皇帝。”同伴忍不住质疑。
“非要读过?书?我要是当了?皇帝,第一道?政令就是让大家轮流当皇帝,这样?谁还会想着造反?”
同伴仿佛吃了?苍蝇,“胡言乱语,什么?话你也?敢说,你别连累我。”
“胆小鬼,皇帝轮流做,早晚到我家。”他不屑地扬了?扬下?巴,“这城墙才修缮过?,就算南境攻过?来也?能撑许久,你先自己看着,我眯一会儿。”
“……行吧,就一会儿啊,等?下?我叫你起来替我。”
同伴见?他不再作声,拿着长枪走到城墙前,倾身向城墙下?看过?去。
不看不要紧,放眼一看,却是令他肝胆俱裂的一幕。
借着偶尔从烟雾缭绕里渗出的月光,他看见?在灌木中涌动的军队。
他脸色煞白,僵硬地扭头,目光停留在不知道?在城墙上搭了?多?久的云梯上。
守卫方寸大乱,连忙回去推熟睡的同僚,慌乱之下?,他轻轻一推,半炷香之前还在和他抱怨赌钱和饷银的青年直挺挺倒在地上。
月色掩映,爆竹残留的烟雾弥漫,但他还是清楚的看见?那?人的背后插着一把锃亮的弯刀。
“不——!!”
“警戒!!江齐峦反了?!敌人入侵,全城警戒!!”
第92章
年节匆匆而逝,舒白和虞策之心中齐齐憋着心事,前者思虑如何能凭手?上握有的东西稳住南境必乱的局面,如何能在?重重监视下远离京城;后者则心心念念近在?咫尺的帝后大婚,暗自压下朝中雪花般委婉反对立后的奏折,每日都恨不得粘在?舒白身?上。
总而言之,长达近十?日的光阴里,两人的生活意外的和谐。
随着年初的第一次朝会近在?眼前,虞策之逐渐忙碌起来,近来朝中官员变动频繁,接连两日,他都和几个心腹朝臣在?御书房议事。
舒白拒绝了虞策之在?屏风后旁听?的提议,在?御花园闲逛片刻,露出倦怠的模样,挥退坠在?身?后的一众侍从,从后门回到紫辰殿。
殿中无人,窗明几净,绸缎一般的白色轻纱蝶翼般缓缓挥动,檀木桌上的熏炉里飘着袅袅香烟,
舒白走到博古架前,拿下放在?角落里的两卷竹简,摘下竹简上的防尘套,缓缓展开,露出半枚熠熠生辉的金色兵符,毫无悬念,另一卷竹简中藏着调符。
虽然虞策之说?不再计较两枚符传的去向,但小皇帝心里鬼得很,嘴上说?不在?意,却始终没有收回搜寻符传的命令。当权者大多都有点毛病,何况虞策之本就是偏激的性格,什么都想要握在?手?里才能安心。
但是真让他安心了,谁又来安她的心。
她可不想寡居深宫,如玩物一样一辈子都被困囚。
话又说?回来,两枚沉甸甸极有辨识度的符传放在?身?上,早晚会被发觉,更遑论皇帝粘在?她身?边,时时刻刻都想着怎么扒下她的衣服,让她和他共沉沦。
荒宫里明面上住着游左,暗地里江音和楼涯也?时不时在?里面歇脚,人多眼杂,又是虞策之头号怀疑的藏匿地点,舒白自然不会把重要的东西藏在?荒宫,其余久无人居住的后宫殿宇虽是藏匿物件的绝佳地点,但拿取时很难掩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