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这么想着,一不?小心就出了神,回神时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空空荡荡的魔宫中?央。
宫中?空无一人,她面前摆了一张雕满了荆棘的王座,王座之上有?一个圆形小窗,天?光自此倾泻而入,才让宫内勉强见了些?光亮。
他……居然不?在?
朝露怔了怔,忽听头顶传来?一声清脆至极的鹤唳,来?不?及想那?么多,她本能地踏着面前的荆棘王座,从小窗中?跃了出去。
哗啦——
一只巨大的白?鹤几乎贴着她的面颊飞了过去,落了一根洁白?尾羽,恰好别在她的发间。
朝露的视线被它的翅膀遮盖,好不?容易才找到地方?落脚。
她从山脚客栈离开时正是深夜,步行而来?一番折腾,竟已到了日出时分。
清平洲地势险峻,魔宫建在其心脏位置,居高临下,此时天?际云如?火烧,海天?交界处地平线昏红,天?地壮丽辉煌。
白?鹤围着朝露转了一圈,掀起阵阵微风,随即扇着翅膀朝她对面飞去。
初生的太阳破开云层,正正地照在朝露的面上,她抬手遮掩刺目的阳光,朦胧中?只见白?鹤落在了面前之人的手臂上。
他微微抬手,又?将?它送往云中?去了。
朝露感觉自己的心飞快地跳动了起来?。
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期待。
她缓缓放下胳膊,看清了面前的画面。
青年背着对她,站立在魔宫弯曲的屋檐尽头,白?衣广袖,披了一件玄色外袍,头发以一根桃枝松松散散地挽着。
像是在做梦一般,察觉到动静,他便徐徐转过了头。
于是朝露重新见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这张脸在她的幻梦中?见过、在回忆中?见过,更在这些?时日辗转反侧地思?及,清晰得分厘不?差。
他与从前的模样并无太大差别,连里衣都是旧年最爱穿的那?一件。
但细看仿佛又?变了不?少——他面色雪白?,嘴唇湿润,眉心一痕旖旎的红,带些?森然鬼气。玄色外袍上隐有?暗光流转,坠着沉甸甸的宝石,走一步便环佩叮当。
朝露甚至没反应过来?,那?叮当的宝石碰撞声就到了她的近前。
江扶楚静静地低头看着她,面色平静、眼神幽深,朝露咽了口唾沫,抬头与他对视。
从他眼神的倒影中?,朝露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回了原身,身上穿了一件从前在鹤鸣山上最爱的桃花薄纱襦裙。
江扶楚朝她伸出了手,朝露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见他没有?继续动作,才大着胆子将?手放在了他的手中?。
“我——”
一句话还没说出口,江扶楚就攥紧了她的手,带着她在闪瞬之间回到了脚下黑漆漆的魔宫中?。
双脚刚刚触底,江扶楚便松了手,自顾地在身侧小几前坐下,抬手倒了一杯茶,推了过来?。
朝露只好随着他坐下,乖乖地接过了茶,抱在手中?,啜饮一口。
他会?问什么,会?是小九问她的那?些?问题吗?
见到她,他为何丝毫不?觉得意外和欣喜呢?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