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血线,而这些导线的尽头都连接着中央高台之上的一具棺椁!
那些百合花的花瓣和残枝爬满了导线,零落在棺椁周围。
如果不是这里的每一只实验舱里都关着一个活生生的人的话,这简直是一处被人精心布置的婚礼殿堂……
那些在实验舱里的人看上去都陷入了昏迷,脸色苍白得几乎毫无血色,如果不是每一只舱外都跳动着试验品的脉搏次数和体温,冷山都要以为这些人已经死去了。
而此刻,冷恪清就坐在那只棺椁边上,垂目看着棺椁里的‘人’。
他一时之间感到荒诞而悲凉,冷恪清是知道他来了,但目光却始终沉静地望着棺椁,似乎并不打算理会他,他站在高台下,静默等了片刻,见对方依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便还是先开了口:“冷先生,您找我。”
偌大的实验间里响起回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冷恪清终于抬起头,眼里的温存在看见冷山的刹那收得一干二净。
“你是不是还没有见过你母亲。”
冷山皱了皱眉,没有回答。
“过来。”冷恪清说:“来看看她。”
他看了两侧的实验舱一眼,那些人还活着,他不敢赌,于是听从了冷恪清的命令。
但就在他走上高台,看清了棺椁里的‘人’时,几乎在一瞬间便失去了理智给予他的所有判断——
他曾暗自调查过他的母亲,有一次,在冷恪清的书房里找到了一张那个女人的照片。
照片上的面容清秀婉约,和此刻躺在棺椁里的女人别无二致,而此时,女人竟缓缓睁开了眼睛!
冷山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他说不清自己对这位几乎素未谋面的亲生母亲是什么感情,他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冷恪清丢给了那两名下属带去西北养大,他不认识他的母亲,也从未有过血缘上的羁绊。
但当他看见眼前这名和自己的长相有几分相似的女人,用无比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他的时候,他还是无法避免地柔软了一刹。
难怪冷恪清执着于基因复制,如果人类的感情,记忆,血缘都被牢牢镌刻在基因里,那么即便眼前的人是替代品的躯壳,也同样能让所爱之人无法抗拒。
“她昨夜就醒了,她和我说她很想你。”冷恪清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柔情:“冷山,快过来。”
冷山半跪在棺椁边,怔怔地看着苏醒的女人,他想问点什么,或者说些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直到女人虚弱空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冷、山。”女人念着他的名字,微微蹙着秀丽的眉,仿佛在脑海里搜寻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片刻,她温柔地笑起来,说:“恪清和我说,你叫冷山?”
“我没有认错吧?”女人见冷山只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的脸,却没有回答,于是又问道:“你…就是我的孩子吗?”
冷山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
他是吗?
眼前这个‘死后复生’的克隆体,是他的母亲吗?
他死死盯着女人陌生又熟悉的脸,连他自己也没察觉,他的眼眶已经红了,良久,他朝女人点了点头,声音轻得仿佛生怕女人就此消逝:“我是。”
就算南柯一梦也好,既然冷恪清偏要强求,他何不享受这片刻温存。
女人听见冷山肯定的回答,便朝一旁的冷恪清看了一眼,冷恪清十分自然地伸出手,将她从棺椁里扶了起来。
冷山这时才看清,女人的手背和胳膊上都扎着输液针,而那些输液管的尽头都连接着那八只实验舱。
“让我抱你一下,可以吗?”女人在冷恪清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她看着冷山,美丽温婉的眼睛是那样真诚而脆弱,任谁看了都会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