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卓随着刑部的官差走了, 离开前,交代李青文和李青宏在这里等着他,不要到处乱走。
李家的众人俱是一脸惊慌失措, 他们都是知道的, 林学士是李青卓的授业恩师,现在出了这等大事, 他们想帮也帮不上, 急的团团转。
铺子中正在啃骨头的客人们惊疑不定, 加快了动作,吃完后,匆匆离开。
虽然有禁宵, 但李青宏当然不能看着二哥一个人去刑部, 他随后便坐车去了内城, 把铺子里的事情交给其他人。
李青文则去了苏家, 虽然他不想麻烦苏树清太多,但是眼下这事, 他能求助的人只有他了。
可能是李青文的脸色不太好, 到了苏家后, 苏元宝冲上来抱着他的腰, 没缠着他讲故事,只是抱着不撒手。
李青文也反手抱着他肉呼呼的身子, 用来慰藉鼓噪不安的心情。
他的运气不错, 前脚刚来,苏树清后脚就到了,听李青文说了林唯盛的事情, 他眉头皱了皱, 没有耽搁, 立刻就叫人把车驾上,让李青文跟他一同进城。
没用谁开口,苏元宝就松开了李青文,水润的大眼睛看着他,看上去有些担心。
李青文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虽然心里乱糟糟的,还是让他早点睡觉。
俩人坐在车中,面对着面,因为发去湖州的信还没有回来,苏树清也不太清楚林唯盛到底陷入什么麻烦之中,唯独能劝的便是,既然是林唯盛的旧案,那应不会牵扯到李青卓。
李青文看着外头越来越暗的天色,他倒是问过二哥,但二哥只让他不要操心这些,所以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明明之前说没甚事情的,怎么突然就在牢中自缢?
只听马蹄声,就知道从外城进了内城。
紧赶慢赶,李青文和苏树清堪堪在禁宵前到了户部,暮鼓一敲,此时宽阔的街道上人已散去,官兵开始巡逻,闲杂人等在禁宵后随意走动,会受鞭刑。
苏树清将李青文安置在平时休息的小屋子里,让他在这里等着,自己去找人问问。
李青文嘴上答应的好,等到苏树清一离开,面上悔色越发明显。
他早该察觉到的,如果真的没事,二哥会跟他说清楚,但是出事以来,二哥一直不愿意让他知道这些,很显然,这案子很麻烦。
就在李青文坐立不安的时候,苏树清带着写好的信,终于在衙门门口处碰到了巡逻的官兵,托他们路过刑部时,将信件送过去。
刑部离户部还有些距离,苏树清没有甚么借口在这个时辰去,只能让人带信儿。
按理说,这些官兵也不是做这种差事的,但凡事都没有绝对,反正等下也要巡逻到刑部,顺手而已,还能得户部的人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长史大人的弟弟。
把信送出去,苏树清回身去了内衙,此时衙门的人大都已经回家,只剩下些打更和看门的人了,苏树清问他们今晚哪个大人当差,然后便径自去了里面。
部巡官方琼和金部的小主事正在喝茶,俩人见到进来的苏树清,俱是一愣,“看着你坐车走的,怎又回来了?”
“有没有什么东西需紧急送到刑部的?”苏树清开口问道。
一听他这口气,方琼便笑了,“你想去刑部谁还能拦着,不会是想这个时候去吧,这个时辰禁宵了,没有急事不能随便走动,现在戒严的可比从前厉害多了……”
新帝继位后,对内外城的管控十分严格,违反禁宵惩罚严厉,普通百姓违令受惩,官员明知故犯,罪罚加倍。
正是知道这点,苏树清才没有轻举妄动,他接过方琼的茶,却一口没碰。
看他好像有甚么事情,小主事放下杯子便告辞出去了,万琼看他这样,便问道:“怎么?”
摩挲着微烫的杯子,苏树清问道:“琼哥,林唯盛林学士的案子,你可有耳闻?”
方琼坐在矮榻上没动,道:“没听说,我家倒是有好几本他的诗集和杂记,他被卷到了什么事情里了?”
他也不知道,苏树清摇了摇头。
就在李青文和李青宏焦急等待之际,同在内城的李青卓也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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