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晴的天, 没有甚么风,远处是一大片开着各色野花的平坦地面,其中有一种花,茎杆极高, 花朵有碗口那么大, 站这么远, 都能嗅到那股特殊的浓郁的花香。
许多蜂蜜在花丛中忙碌, 它们吸取了花蜜, 便立刻往回飞。
一棵棵高大的古树闲散的舒展着叶子,它们中有一些树干开着大大小小的孔洞, 蜜蜂便在树洞里安家, 终日飞进飞出, 嗡嗡响个不停。
当然,它们声音再大,也比不过北面那些野鸭子叫声的半分。
这些蜂窝坐北朝南,享受着温暖的阳光,靠着古树庞大的身体挡住漫长时间的风雪,蜜蜂们不知道在这里生活了多久, 蜂巢的蜂蜡顺着树往下淌了厚厚的一层。
此时,李青文的手里就拿着刚用刀子割下来的蜂蜡,另外一只手举着火把,正把蜂蜡放在火上烤。
老孙几个人拿着锯子“咔擦咔擦”的锯着木头, 李青文蹲在地上撇了一眼,示意他们差不多这个厚度就行了。
“我们那边有用木桶养蜂子的……”张玉海一边踩着木头锯, 一边道:“倒是也有用木箱的, 一般挂在房檐下或者树上, 可没见过箱子里头放这多板子的。”
他们旁边地上, 已经做好了十几个木箱,还有切割好的大小适宜的木板。
“这种好取蜜。”李青文道:“蜜蜂在里面带着也更舒服。”
“嗨!”有人叹道:“咱们还没割蜜呢,咋就先给它们弄上新家了。”
李青文笑了笑,烧化的蜂蜡滴在木箱的里里外外。
有人抱着湿柴禾放在大树下堆着,不敢多呆,怕被蜜蜂蜇到,跑过来问道:“啥时候开始割蜜?”
“等江淙和青风他们把那匹野马驯服了。”老孙这般说道。
问话的人吧嗒吧嗒嘴,他们跟那个马较了大半天劲了,这啥时候是个头啊。
江淙之前在桦树林深处,寻到了一片蜂巢,他带李青文出来,是想趁这个时节割点蜂蜜,没想到李青风他们的马跑了。
不知道是他们的马发情期到了,还是桦树林里面的这群到了发情期,反正相互一勾引,两帮马就凑到了一起。
和李青文他们养着的这群不同,桦树林里的这些马是有头领的,有头领的马不会跟着人走,但只要驯服它们的头马,其他马不会拴,会自己跟着。
是以,江淙试着收服那头马,李青文他们帮不上忙,便在这里准备割蜜的事情。
李青文看过老树上的蜂巢,太高,也太大,蜜蜂看上去很拥挤,所以在割蜜之前,先做一些诱蜂的箱子,希望蜜蜂能到这个宽敞的新家落脚,这样以后他们过来收蜜能省事点。
木箱将将弄好,远处便传来李青风兴奋的叫声,众人都点头道:“看来是成了。”
果然,不久之后,几个人便牵着套上笼套的头马走过来,他们身后跟了一群大大小小的雅库特野马。
头马不耐烦的刨着地,“蹬蹬”响,鬃毛乱飞,自由习惯的它显然不喜欢被束缚,头高高的昂着,大长脸上写满了“野性难驯”。
江淙抓了一把豆子放在它嘴边,头马鼓着大眼睛,尾巴有力的甩动着,丝毫不为所动。
江淙耐心的抬着手,过了一会儿,饿了的头马终于忍不住一口下去,抿走了所有的豆子,一边咀嚼,一边依旧昂起长满长毛的大脑袋。
李青文上去摸了一把,头马还想躲,但江淙拉紧了缰绳,它的长毛终是被李青文揉搓了一把又一把。
就在这时,那匹白色母马从头马一众后宫中走出来,用脑袋蹭了蹭李青文的肩膀。
李青文也摸了摸它的脖子,这马经过一年的休养,身体渐好,好不容易出来放放风,差点被诱拐走。
把马弄回来是头等大事,要不木头没法弄回去。
这个大麻烦解决了,大家看着一个个硕大的蜂巢,开始摩拳擦掌。
很快,树下的野草便烧起来,浓烟滚滚,树上蜂巢的蜜蜂慌乱的四散开,江淙和几个上树稳的人头上套衣服,只用刀子割出一个小口,供眼睛看路。
他们手里拿着短刀和匕首,快速的爬上去,割下蜂巢的侧面一块,便赶紧下树。
割下来的蜂巢开始往下淌蜜蜂了,李青文他们一堆人把提前缝烤好的桦树皮桶拿过来,割下来的蜂巢带着蜂蜜放到桶里。
于此同时,李青文蘸着流出来的蜂蜜涂抹在木箱里头,用泥巴将木箱的缝隙给糊上。
几个男人上了四五次树,并不多割,只斜着割一小部分,蜜蜂很快就能修补好。
待他们每个蜂窝走了一遭,树下的烟雾也小了,受惊的蜜蜂转圈飞着,几个桶已经被人拎去远处了。
没有耽搁,李青文和几个人抬着诱蜂箱,选温暖的地方放下去。
虽然每个蜂巢只割了一刀,但架不住这蜂窝大,这一刀下去几乎就占了半个桶,一人拎着一桶赶紧离开,生怕蜜蜂会飞来寻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