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长时间的庇护,让他们产生了错觉,觉得鬼也没什么了不起,黑死牟大人可以全部清理掉。
“只要有黑死牟大人,就没什么可害怕的。”
长时间的豢养容易养出来傻白甜。
他们不能理解强大的黑死牟上还有一个鬼舞辻无惨,而且黑死牟现在还没背叛鬼舞辻无惨的念头这回事。
他们的眼界让他们看不到那么远的事情,他们只想着将我从泥泞中解救出来。他们没想过更多的。
他们以为黑死牟不是穷凶极恶的恶鬼。
所以他们死掉了。
所以鬼杀队那边,在亲眼目睹受害者的死亡后,没有一个人有资格替这些受害者原谅我,并且说我尚有人性了。
上一黑死牟是个必须要清理的鬼。
这就是结论。
很简单的结论。
没必要有那么多的顾虑,单纯的敌对关系比复杂的牵扯更加动人,对我而言,越简单越好。
既然是敌人,既然早就敌对,那么对敌人采取不光彩的手段也应该没有心理负担。
但想来,他们的道德感实在是过强了点。就算下定决心用一些下作办法,也会有些不安。
我在半路上看到那个瘦骨嶙峋的稀血时,他的眼睛很黑很亮。那不是看到有人出现觉得自己有希望的亮,而是看到了既定目标出现的时候的那种亮。
我那次是活在旧时代的幕府武士打扮,戴着斗笠遮住我的六只眼。摘下斗笠露出六只眼的时候,那个稀血在抖,却露出一个乖巧安静的笑。
他是瘦的,瘦到几乎脱相。
但他也是好看的。
是又大又圆的一双杏眼,黑颜色的,像被人抛弃的幼鹿湿漉漉去看人,心会软半截。
但我是鬼。
没有心。
“你跟我走吗?”
他牙齿都在打颤,上下磕着:“你会吃了我吗?”
“我不吃人。”
我露出极其温和的笑容。
这笑容是跟童磨学的,我给改了一下,我也很正经的跟万世极乐教的教宗请教过如何让人觉得普度众生。
“你想给予某个人极乐吗,上一?”
“是的,毕竟是太过可爱的孩子。”
我用这样的笑容重复的问了那个稀血一遍:“你跟我走吗?”
六只眼睛露出微笑的模样是吓不跑一个居心叵测的人的,哪怕我说我吃人,他也会跟来。
因为他想杀我。
抱着这样的念头,义无反顾的鬼杀队队员,好像是甲级来着。至于原因……
我曾经有过跟他长相相似的一个稀血。
后来嘛,他跑了出去,为了找到办法让我看太阳。
我在屏风的阴影后,外面是明晃晃的太阳,他站在太阳下晒了一会,将手伸过来握住我的手。
“黑死牟大人一定可以恢复正常的。”
“到时候我能拉着你一起晒太阳吗?”
我当时的回答是:“如果能做到的话。”
他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