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到了西厥王子抵达上京的日子。
这日上京城里热闹非常,许多?百姓大清早就聚集在城门?口,为了一睹西厥王子的尊容。
姬清像往常一样,早晨早早起来练箭,练完箭之后,把落日弓擦干净,洗个澡去掉一身汗水。
去找季榛榛用过饭食,然后就陪着季榛榛玩了一个晌午。
两人一起种草药,浇水,翻土,季榛榛几乎把自己弄成?了小花猫,让婢女带下去洗了个澡,用过午膳后,陪季榛榛坐在床边讲故事。
“这个小兔子宝宝最后跟她的爸爸妈妈在一起了吗?”季榛榛抱着姬清的胳膊追问。
“当然在一起了,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姬清笑着揉了揉季榛榛顺滑的发丝。
季榛榛突然站起来,拉住姬清的手道:“姬清哥哥,我想去画一幅画,把我们?两个,再加上哥夫,画到一张纸上,这样我们?也可以永远在一起啦。”
姬清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笑道:“好啊,哥哥带你去画画。”
他拉着季榛榛来到书房,准备好纸张,然后把笔递给季榛榛,自己则站在一旁磨墨,着看她画。
季榛榛笔力稚嫩,画上的三个小人虽然跟三人无半点相似之处,姬清却觉得这是世上最好看的一幅画。
“为什么榛榛没有在中间??”姬清指着画好奇道。
画面上姬清跟榛榛手拉着手,而陆景深站在姬清这一侧,两人靠得很近,手臂交叠在一起。
“因为哥夫寓家最喜欢姬清哥哥,总是和哥哥贴在一起。”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姬清脸颊微微泛红,陆景深近来好像是对他亲近的特?别?明显。
画好之后,季榛榛拿起来吹了吹,然后跑到书柜前,踮着脚尖去够书柜顶层的匣子。
“榛榛在找什么?”姬清走过去帮忙。
“把那个匣子拿下来。”季榛榛指着檀木匣子道。
“不可以乱翻你哥夫的东西。”姬清有些犹豫,虽然陆景深没把他当外人,但他自觉给自己画出一道界线,一直没随便动过陆景深的东西。
“没关系的,我要把我们?的画装进去,给哥夫一个惊喜。”
姬清拿下檀木匣子,递给季榛榛,叮嘱道:“放进去之后,我们?就把匣子放回去好不好,不可以乱翻里面的东西。”
“好的,姬清哥哥。”季榛榛接过檀木匣子甜甜地笑了。
匣子不算重,但里面明显是有东西的,姬清也有些好奇,陆景深把什么东西放得这么宝贝。
季榛榛打开檀木匣子的一刹那,姬清怔住了,看着里面那些信封上,无比熟悉的名字。
一封封一件件全都是“季清川亲启”的字样。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自己的信?
他从来不知道……
姬清不由自主?地拿起一封信,小心翼翼地拆开。
苍劲有力的字迹跃然纸上,力透纸背。
清川,别?后月余,君一切安好否?吾知君心中不快,吾欲与之为友,望君宽心……
姬清蓦然红了眼眶,手指轻轻摩擦着这封信,纸张有些粗糙,不似上京这边昂贵的信纸,放置久了,都已经泛黄了,字迹也变得有些模糊,但不难辨认。
原来陆景深还给他写了这么多?封信,北疆他上辈子去过,那里寒冷入骨,滴墨成?冰,这么多?信,陆景深到底是怎么写出来的啊?
在北疆战火连天?的岁月里,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横尸遍野,地冻天?寒。
这一个字一个字,一笔一画,需要把凝结成?冰的墨汁化开多?少遍?耗费多?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