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了白檀的想法,特意做了些家常小菜,知道白檀喜欢吃辣,但又考虑到他现在是刀口恢复期忌讳辛辣,便加了些胡椒粉调味。
他虽然尝不出味道到底如何,但根据他的经验来说,应该不会很难吃。
白檀下楼后,望着桌上的红烧鸡块和白灼西蓝花等家常小菜,肚子没出息地叫了一声。
他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鸡块。
甜甜的可乐味,又夹杂着淡淡的鲜酱油味,好吃。
他又夹起一块红烧鸡块——
“呜哇哇哇!”
“哦哦哦宝宝不哭不哭~”
刺耳的哭声从隔壁房间传来。
即使隔着厚厚的墙壁,也依然如针般刺进耳朵眼。
白檀丢了筷子捂住耳朵:
“她又哭了……她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安静下来呢。”
厉温言起身去关上房门,像是无事发生一般将其他的菜推到白檀面前:
“再吃点,锅里还有汤。”
白檀闭上眼:
“我不想吃了。”
他起身上楼,重新将身体藏进被子里。
可那刺耳的哭声,即便他逃到真空环境中也依然清晰一样,不绝于耳。
*
晚上。
厉温言又叮嘱了王姨几句后,最后朝楼上看了眼,思忖许久后默默离开。
王姨抱着小孩,固然生气,可也有点理解白檀了。
她刚生小孩那段时间也很不好过,但幸而她的丈夫和公婆都很负责任,体恤她的不易,帮忙照顾孩子,她才勉强从那段辛苦的日子里走出来。
睡前,王姨思忖再三,还是把孩子抱到白檀身边,打理好一切,轻声道:
“白先生,小朋友爱哭是因为觉得不安,或许待在妈妈身边会好一些,今晚您带她一起睡吧,如果孩子饿了要吃奶您就喊我。”
白檀看也不看她,自己一个人用被子蒙着头。
过了许久,关门声响起。
白檀慢慢扯掉被子坐起身。
他缓缓望向身边的小婴儿。
小小一只,褪去了出生时的皱巴巴,像只白皙柔软的糯米团子。
刚会睁眼的小孩还无法完全控制肌肉,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望着天花板十分好奇。
鼻子里时不时发出几声哼唧。
或许是深夜过于阒寂,白檀忽然觉得自己烦躁的内心也没那么难以控制了。
他伸出食指轻轻抚摸着小孩的小手手。
白檀嘴角淡淡扬起笑容。
好小的手,只有汤圆大小,软软的像没生出骨头。
算了,今晚就这样睡吧。
白檀脱了衣服换上睡衣。
一低头,看到了腹部那条长长的刀口。
他皱起了眉头。
虽然他不是疤痕增生体质,也没有像当年那个阑尾炎手术的大叔一样,伤口变成难看的胖毛毛虫,可那道深红色的伤疤,表面还覆盖着均匀的缝合线,像一条多足蜈蚣。
白檀猛地放下衣摆,仓促爬上了床。
夜风吹动着窗外枝叶挲挲,偶尔能听到一两声蛐蛐的叫声。
白檀静静平躺在床上,身体几分僵硬。
耳边传来还没睡着的小婴儿的呼吸声,和时不时从鼻间露出来的嘤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