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说着客气,这动作可是一点都没客气。
费南舟徐徐一笑,也不在意,抬手替她倒了一杯茶,推过去。
许栀看一眼,接过来,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这样的话似乎是开场白。
说完以后应该很快就会步入正题,可他好像并没有立刻进入正题的打算,而是问她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这种发展,往往是胜利者游刃有余地用来戏弄失败者,很像是猫捉老鼠的游戏。
许栀警惕地看着他,甚至是带一点儿仇视。
费南舟抬眸,不偏不倚:“你别这么看着我,你爸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许栀发现他的眉眼同样冷峻,分毫不让,讪讪地收回了视线。
到底是她亏欠他,她抿了下唇,捧着茶杯不吭声了。
费南舟的神色也缓和下来,侧头眺望窗外。
二楼的窗户正对外面的一处湖面,有几只人工饲养的飞鸟在湖面上掠过,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此刻彼此的心里莫名都变得非常平静。
许栀看着他,他没看她,手里的茶也搁了,只是望着窗外出神。
深冬的阳光落在他身上,暖洋洋的,不至于让这张本就冷峻的脸看上去更加冷漠。
但仍有种形同陌路之感。
他们之间,好像真的只能这样了。哪怕再爱,横亘在中间的太多了。
“之前希望你好,希望你事事顺遂,结果你确实做到了,事业上蒸蒸日上,所向披靡。哥哥,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许栀问他。
却也是在问自己。
是一种扪心自问。
费南舟轻笑,收回目光看她:“那你呢,快乐吗?每天开开心心扬着笑脸,但内心真的快乐吗,栀栀?”
许栀无话可说。
“年底我要调回北京了,栀栀,跟我一起回去吧。”费南舟说。
虽然早有预料,听到这句话许栀仍有种神经紧绷之感。
好像心里隐秘的那根弦,一瞬间被拉紧,响起警报。
她一颗心也好像被空气填满,虚无地涨大,在没有着落的地方飘飘荡荡,无法落地。
在这种漫长的沉默中,费南舟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微微后仰靠入椅背里,弹出打火机点烟,很娴熟的拢火动作,却擦了两下都没有擦着。
后来只能作罢,打火机被他扔到了一边。
他就那么看着她,冰冰凉凉,很多年以前他们刚刚分手时,他就是这样看着她。
漫长而执着又淡漠的拷问,让她的灵魂都备受煎熬。
她不想再待下去了:“我只是拜托你帮忙探听一下消息,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
搁了杯子就要起身。
费南舟反而笑了一下,说:“不急,还有很长的时间,你回去可以好好想清楚。如果有需要,随时联系我。”
他说得这样气定神闲,让许栀倒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到了十二月,天气愈发严寒,门口的两棵柿子树都霜冻坏了。
虽然她爸回来了,但一脸灰败,问也不说发生了什么,临退之前还遇到这种事儿,显然他的情绪不高,许栀和季鸿朗几人都不问了。
之后风平浪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也什么都不会发生。
她心里却像是时刻悬着什么,欲落不落。
直到年底季鸿朗因为一个项目的事情牵扯进去,涉嫌渎职被调查,许栀才有些慌了。
她一点儿消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