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退二线后,他深居简出,一直留在玉泉山那边疗养,但身份地位在哪儿,出行阵仗仍很大,一个老宅子院内院外围得跟铁通似的。许栀和费南舟进来的时候都被盘问了,向来很嚣张的沈谦垂着头乖乖接受检查。
许栀小时候见过老爷子,慈祥而和蔼,精神矍铄,背脊一直都是挺拔的。
他穿得也简单,最便宜的那种老式的亚麻布衬衣,瘦骨嶙峋的手腕上一块银色的手表。
但费南舟在他面前格外恭顺,不见平日半点儿恣意霸道,他笑着喊了一声“爷爷”。
老爷子丢了鱼食回过头来,询问他怎么来得这样晚。
“路上堵车。”
见他看身边女孩,费南舟又解释:“这是知知。”
显然是电话里说起过,老爷子的目光在她身上略略打量便笑着点了下头,温和地说:“长大了,是大姑娘了。”
又随意地问了她几句学业和工作上的事儿,不涉及任何隐私。
许栀连忙一一回答。
“好了,您老别逮着她问了,她胆儿小。”费南舟看出她的紧张,拍一下她肩膀让她先和沈谦进去。
许栀递了个感激的眼神给她,一溜烟进了屋。
费南舟望着她的背影笑了笑,回头见老爷子颇有深意地看着他,便知瞒不过他的眼睛。
但他也不想解释什么,只说:“知知是我很重要的人。”
费老爷子不想评价,接过陈副官端来的茶盏浅抿一口,只望着上面的描金花纹:“你爸知道吗?”
费南舟:“我会找时机告诉他。”
费文石终于正儿八经地看他,算不上动怒,更像是一种审视。角落里有一片未经修缮的竹子,野蛮生长,洒下一片片斑驳在他肩头,不言不语,已经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气氛凝滞,陈副官忙开口打圆场:“大公子,老爷子从来不过问你的事儿,但这件事,您还是要三思而后行。这要是曝光出去,少不得在背后被人家戳脊梁骨,说您道德败坏强取豪夺玷污养妹,费主任的面子上也不好看啊。”
费南舟没说话,面色冷寂,眼中有种光芒熄灭的感觉。
晚饭的时候,姚雁兰见她有些拘谨,一直给她夹菜。
“知知,这道松鼠鳜鱼你以前也很喜欢吃的。”
许栀道了谢,低头吃起来。
餐桌上的氛围不算严肃,但也不像寻常人家那样随意。
费老爷子和费璞存在的地方,少不得谈论一些时政要闻。
这些年,费璞存和姚雁兰夫妻感情淡薄,姚雁兰也插不进话,便只和许栀说笑,又问她最近工作顺利吗?
许栀说挺顺利的。
姚雁兰听了她在搞什么科技产品研发就皱眉了,说女孩子怎么搞这个啊,又问她有没有想进高翻局的想法啊,她之前不是也做过翻译吗?又说有想法可以帮她问问。
许栀说不用了,现在就挺好的,而且她考公都没上岸。
姚雁兰笑了:“你从小成绩就好,只要静下心来肯定难不倒你。你啊,有时候就是心浮气躁。”
许栀被她说得不好意思了,说有时间再考。
姚雁兰:“女孩子不要那么辛苦。对了,有对象了吗?”
许栀手里的筷子停了一下,笑着说没有。
费南舟手里的筷子也放了下来,多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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