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梆子声?,三丈长卷接近尾端,高?明进在纸上写?下最后几句:臣罪无可赦,悔之已晚,愿伏法受诛,以警后世。罪臣高?明进稽首。
写?完最后一个字,高?明进手中笔掉落,双手重重垂落,压在长卷尾处,留下以前血印,好似一个画押。
他干哑着嗓子虚弱地对高?晖道:“为父之罪全在此,呈给陛下吧!”话音刚落便猛咳起来,缓了两口气,人栽倒在地。
高?晖见此手掌下意识攥紧,犹豫几息还是起身?上前和靖卫一起将人扶到板床上,吩咐靖卫叫个大夫过来给他处理手上的伤。转身?去取桌上的认罪书。
当他踏出诏狱已经深夜。他以为高?明进认罪自己会欢喜,心中会释然,现?在看着手中沉甸甸的认罪书,心情却异常复杂。
三丈长卷,五个时辰,他看到高?明进端正君子背后累累罪行,也看到清明朝堂之下蠹虫巢聚。
他昂首望着夜空,长长叹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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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听完韦期的奏禀,看完手中还弥散血腥气的万言认罪血书,面色冷如寒霜,靠在坐榻上半晌没说话。殿内的臣子感受到巨石压顶般的天威,噤若寒蝉,没一个敢吭声?。
许久,皇帝将认罪书朝面前案上狠狠一摔,啪的一声?,在安静的大殿内如炸雷轰鸣,所有人都吓得心脏猛颤。
“将他带来见朕!”皇帝厉声?喝令。
韦期犹豫了几息,恭谨地回道:“高?明进昨夜昏过去,至今未醒。”
皇帝一个威慑的眼神扫过去,韦期心提到嗓子眼,忙改口:“臣领旨。”
韦期退下后,殿内气氛还是压抑得令人窒息。太子壮着胆子上前一步,小心地劝道:“陛下息怒,当心龙体。”
皇帝当即怒斥:“朝野上下贪腐成风,让朕如何息怒!这其?中也有你东宫的人!”
太子心头一震,忙俯身?请罪。其?他臣子、内侍也纷纷跪伏请罪。
皇帝冷声?训斥:“身?为臣子,不?思忠君爱民,一门心思中饱私囊,败坏朝堂,罪大恶极!”
众人俯首听训,半个字不?敢言。
皇帝发了一通火后,心中的怒气稍稍消了些,将人都赶出殿,让自己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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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韦期回到靖卫司见到耿越,立即询问高?明进的情况,耿越禀报:“人还昏迷。”
“叫大夫来,想办法将人弄醒。”
耿越瞧韦期这么紧张焦急,试探地问:“陛下要见他?”
“是。那份认罪书牵扯的官员不?少,陛下必然震怒,如今要亲审。”韦期说着亲自朝诏狱去。
高?明进昏迷很深,无论是喊他还是推晃,人都没有半点反应。
须臾大夫慌里慌张赶过来,以为是要给高?明进复诊,立即过去切脉。韦期询问怎么能够让人现?在醒来。
大夫知道靖卫司审案常常如此,为了逼问,会用?一些法子将昏迷的人唤醒。他回道:“高?大人这小半年身?心受损,昨日心力耗尽,加之失血过多,不?容易醒来,大人们只能过两日再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