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叙用不?一。
三伏天正午,头顶太阳烤晒,俞慎思站在街旁的树荫下,身边站着其他观刑的官员。官员们一边扇着扇子一边朝刑台上望去,一声叹息接着一声,不?知是?热得还是?感叹被斩首的官员。
片刻,一位中年?官员叹道:“粦州去年?水患,几个县成泽国,良田被淹……唉!”周围都是?官员,他没敢多说。
一旁的夏寸守接过话?冷声道:“这次因为上游暴雨不?算太大,粦州的百姓才?走了运,只是?淹了田地?。若是?哪一年?上游遇上特?大暴雨洪水,粦州的防洪堤坝如纸一般能全部摧毁,那时猛如虎的洪水摧毁房舍,淹死人?畜,他们百死莫赎。”
周围官员有的应声附和,有的打着哈哈。
夏寸守冷冷地?扫过几个打哈哈的官员,朝旁边走两步,从俞慎思的左边走到?右边,大有不?与?这些?人?为伍之意。
俞慎思目光落在远处刑台上的官员身上,其中被查出贪墨最多的是?三十多万两白银,判了抄家斩立决,家眷女?子和未足十四?岁幼子罚没为奴,其他男丁充军。
高明进贪得不?知多少个三十万,不?仅他自己贪,他还帮郭家敛财,以他的罪责凌迟都不?为过,只是?高晖却要受他连累,不?是?充军就能了事,甚至会赔上性命。
自从当年?高晖回临水县,和高明进只徒留一个父子之名,他却要因为最恨的父子之名,最恨的高家人?的身份受高明进连累。
俞慎思想到?此,拳头不?由得攥紧。
希望太子和白尧,希望他们所有人?,包括高晖自己,能够救他。当有那么一天的时候,能够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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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刑的时辰到?,几位罪员被当街斩首,周围的人?绝大多数并不?敢看,不?是?扭过头去,就是?用扇子或袖子遮着眼。俞慎思却是?直直看向刑台,他心里虽然恨极了这些?人?,真要眼睁睁看着这些?大活人?被斩首心里还是?怕的。
在刽子手大喝一声挥刀砍下去的时候,俞慎思还是?下意识闭了眼,却也仅仅是?那一瞬闭了眼,再睁开眼却见到?鲜血迸溅、人?头滚落,他下意识作呕,忙转过脸去。
不?仅他一人?,旁边有一位官员也和他一样在干呕。
夏寸守扶他一把询问可还受得住。
俞慎思挥了下手,“没事。”当然不?敢再看下面几个人?斩首。
晌午炽热的太阳蒸腾,加上热风吹来,空气中全是?浓烈血腥气,俞慎思又忍不?住反胃,旁边的官员比他反应更?大已经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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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刑场,远离血腥气,俞慎思才?稍稍好些?。刚走到?马车前,墨池递上来一杯清茶,“三爷压一压。”
俞慎思忙接过一口灌下,口齿鼻息间全是?清茶的香气,这才?好一些?。
准备上车见到?街道对面的汤获,与?萧臻同行?。二人?全见到?他,穿过街道走过来。
“俞弟是?否要紧?用不?用请个大夫看看?”汤获关心问,“刚刚我瞧见有位大人?昏了过去。”
“无碍,只是?闻不?得太浓血腥气。”俞慎思用此掩饰自己心里的恐惧。
萧臻点头,“天气也热,先回去休息下吧!”
汤获道:“我原有些?事与?你说,今日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愚兄改日登门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