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晖踏进?内院,顺着回?廊走?到茶厅前,透着窗户见到高明进?和郭夫人坐在桌边说话,前者面容平静,目光望向门外,不知想着什么。后者面含笑意地看着丈夫。
他走?到门前,正与高明进?四目相对。
他立即换张笑脸,大迈步跨进?门槛,施礼道:“孩儿问爹安,问夫人安。”
高明进?没有任何反应,郭夫人却是笑着招手让他坐下,温柔地说:“我与你爹刚刚正说你的事呢!”
说他的事,还能这么高兴的,也没别的事。
“莫不是我的婚事?”
“正是。”郭夫人雍容的脸上?笑容更加亲和,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看着他,“你这两年?在安州当差,婚事被耽搁,如今回?京我与你爹便商量着,将?你的婚事尽早办了。”
高晖朝高明进?看了一眼,高明进?却一副事不关己的神?色。他笑着道:“我听闻是郭家的姑娘。”
“是你二舅舅家的妹妹。”
高晖笑了声,还真是仇上?加仇。
“这事不急,我有件更要紧的事与爹和夫人说。回?京途中我遭遇刺杀,爹是知晓的,不知夫人是否听闻?”
郭夫人面露惊色,忙关心地询问情况,是否受伤,什么人所为。
高晖回?道:“我倒是没事,只是朋友为了救我受了重伤。我见刺客众多,个个手持利刃,都是练家子的,背后雇主应该有点来头?。本来怀疑是爹在朝中的政敌,细想又不太可能。
若是爹的仇人,不可能不知爹最?疼的是两位弟弟,该对两位弟弟下手才是,两位弟弟人在京城又容易得手。而且两位弟弟是郭阁老的外孙,一举两得。
思来想去只能是我自己的仇人。
我少时在老家,后来去南洋,这二年?又去造船场,细细数来,没得罪什么人,也没什么仇家。总不至于是小时候玩闹得罪了什么人,对方?记仇记了十来年?。”
话到此处,郭夫人的神?色稍稍变了变。
高晖小时候在京的五六年?一直在郭家私塾读书,与郭家后辈之间常有摩擦,若论恩怨倒也算得上?有些恩怨。但不至于到动手杀人的程度。
“你可是有什么怀疑的人?”郭夫人稍有一丝紧张。
高晖回?道:“我就是没有才回?来请爹和夫人帮我参谋参谋,会是什么人要置我于死?地。”
郭夫人望向身?边丈夫,高明进?却望向自己的儿子。
自己的儿子什么性子,有什么手段,他多少是知晓些的。昨日?在俞宅与他说此事的时候,明显对刺客一无所知,这会儿话中却意有所指。
昨夜他留人在俞宅外守着,便见到儿子半夜离开俞宅朝海州会馆方?向去,然半道将?他的人甩开改了道,必然去了什么地方?,得到了新的消息。
下南洋两年?,这个儿子和海州商帮关系非同一般,这次能够躲过刺杀平安回?京必是海州商帮的人护着,自然也会帮他查此事。
他明知故问:“可有什么线索?”
高晖呵呵一笑,“还真是凡事瞒不过爹,活捉了一个刺客,目前还没有招,正在审,此人嘴硬得很。”
“人关在何处?”
“这……孩儿自己处理就行了。爹觉得幕后凶手会是什么人?”
高明进?忽然严厉教训:“你天天在外惹事闯祸,为父哪里知晓你得罪过什么人,你既然要自己处理,为父也不管你这档子事。为父只问你,问出凶手你准备怎么处理?”
“当然交到有司衙门处理!”高晖朝椅背上?一靠,理所当然地道,“孩儿官位虽低,好赖是朝廷命官,还是陛下亲授。刺杀朝廷命官,藐视朝廷,藐视陛下威严,什么罪依着大盛律办就行。”
高明进?见儿子这般笃定?自信,默了几息,“你自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