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笑?里藏刀了,还有缘呢?是冤家路窄。
俞慎思也假惺惺笑?着?回道:“是挺有缘分。”
对方转身后从考篮中一一取出考试所需之?物,便?没?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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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试三场,考题类型和府试相差无几,只是考题难度加大,评判标准提高而已。
第一场的第一题依旧是四书题,做一篇四书文。
这一年多,俞慎思虽没?在私塾,每日的功课却比在私塾时苏夫子布置的还多。不仅要看文章还要写,一篇四书文、一篇五经文是每天功课里必不可少的。平日俞慎言和李帧考问的时候,会临时再加,写完了交他们批改,回去后还要再琢磨,倒霉的时候要重写。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这一年多写了多少篇文章,更不知道看过多少篇文章。
看到四书题时,毫无陌生感。
他记忆力?比平常人好一些,对于当时写的文章和二人的批语能记得八九不离十。随着?知识和阅历增加,同?样的题目又有更深的理解,落笔前?已经有了腹稿。
未及午时,整张考卷已在稿纸上答完,只剩誊抄。
他重新磨墨,抬眼见到面前?的考生微微侧头,余光似乎在看他,不知想瞧什么。
这么多年被高家迫害养成了防人的习惯,对此人也多了一份警惕之?心。
答卷刚誊抄一半时,前?面座号考生示意交卷,他抬头看了眼,对方纳头收拾东西。
对方起身离开时踢了下他的考案,力?道不大却也不小。幸而他手臂悬空,笔尖未在考卷上,否则这一下,笔头必然要在考卷上涂抹一片。如此便?是污损卷面,直接黜落。
他的心猛然提起,忙检查卷面。
即便?没?有涂抹一片,但刚刚吸饱墨汁的笔尖在颤抖之?下,于考卷空白处落了两滴墨。
俞慎思忙放下笔,怒瞪对方一眼,对方正望着?他的考卷,得意讥笑?,显然是故意而为。
俞慎思不顾此人恶意,急忙用衣袖轻轻去吸墨汁。墨太浓他的衣料不易吸收,见到手腕处系着?通宝的红绳,立即取下来,慢慢才将两滴墨汁吸干。但考卷上还是留下了黄豆大小的两个?墨滴痕迹。
前?座的考生已经提着?考篮大步流星地离开。
他咬了咬牙,稍稍平和下情?绪,取过笔蘸墨继续小心地誊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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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考棚,他便?瞧见那个?考生,正和刚刚的同?伴谈笑?风生。二人见到他全都?面露得意,前?排考生笑?呵呵地道:“呦,这不是临水县的县案首吗?失礼失礼。”
俞慎思亦笑?着?走过去,“你不是失礼,你是失德。”
前?排考生并不生气?,“小兄弟怎可口出恶语。”
俞慎思朝他的脚睇一眼,“你起身离案时本就受主考官和助考大人注意,你却不知道守考场规矩,安安分分交卷,还故意踢我考案,你当学政大人和几位巡视的助考是摆设吗?选才先选德,德重于才,学政大人最看重此,你不会不知道吧?兄台自求多福吧!”
前?排考试听完此话,顿时面如死灰,再也笑?不出来。
俞慎思瞧出对方畏惧,笑?着?鼓励:“兄台也不必如此,胜不骄,败不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