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去,文章写到一半,伺候他的?小厮端着茶水进来。见到桌子上摆满东西,便挪了挪位置,不小心将研墨用的?清水碰翻。小厮忙去擦,手中茶盏里茶水晃出来,正烫到俞慎思的?手,俞慎思躲了下,又将茶盏打翻,顿时桌面一片狼藉。
俞慎思不顾被?烫到的?手,忙去抢救自己的?书?和文章。
“怎么了?”高晖听到声先?过来。
“没?事,洒了水。”
高晖瞧见他手背上烫红一片,忙让人?取冷水。
“没?事,茶水不算烫,天冷,一会?儿就好了,只是我的?书?,还?有这两篇文章。”他忙拿到一旁的?炭盆边,不知道烤一烤能不能救得?回来,否则又要重写。
俞慎微几人?听到这边动静大,不知出了何事,都?过来,高晖已经用冷巾帮幼弟敷着手背,旁边小厮战战兢兢俯身跪着。
“没?事,真不烫。”俞慎思取下冷巾,手背只是烫红,并未烫伤。担心几人?责怪小厮,解释道:“是我不小心打翻茶盏,不关墨池的?事。”
俞慎微见幼弟的?手的?确没?什么大碍,这才放心,叮嘱他小心些。
高晖也瞧出没?事,兄姐离开后,他重重拍了下三弟被?烫的?手,教训道:“踩我,报应来了吧?”
俞慎思白他一眼,一把将人?推开,“别碍事,我要烤书?。”
高晖揶揄他,“你慢慢烤,再烤白纸也烤不出黑字来,今日的?功课还?要写。”
俞慎思瞧他得?意,顶他一句,“说不定就烤出字来了呢!”
高晖也故意和他抬杠:“来来来,你烤出字给我看看,烤着了差不多。”
“你别不信,只要用盐……”俞慎思脑海中忽然闪现一句话,顿时愣住。
高晖瞧他神色,听到他说“盐”字,知道他想到什么,忙问:“盐什么?”
“盐卤窗纸上,烘之字显。”俞慎思道,“《物类相感杂》里有记载。”
“你的?意思是……”
“是高大人?的?那几个字是否与此有关!”
高晖看着炭盆边的?文章沉思片刻,高大人?的?那几个字到底要和朱茂说什么,也只有他们二人?知晓,不过三弟说的?这种也不是不可能。
他起?身去和俞慎言等人?说三弟的?猜想。
自古以来没?有哪一场科举是干净的?,或多或少?都?有舞弊,几人?都?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若高明进的?那个“盐”字是指点朱茂如何舞弊,即便朱茂被?查出来,依高明进的?心机,没?有直接证据的?事,他能把自己摘干净。就算是摘不干净,他没?有直接参与进去,被?问罪也不会?是多大的?罪,高晖不会?受他连累。
春闱近万人?,冬日穿着厚实,一场三天两晚,每个考生?带的?东西又多,寅时入场,夜黑只能掌灯。士兵搜检再严苛,都?有疏忽,可能不会?注意到考生?携带的?东西或者衣服上是否有被?盐卤写满字,这本就不宜察觉。
也从没?有哪场春闱,搜检的?士兵将考生?的?东西拿到火上烤的?。
“且不说有没?有此事,就算是有,怎么让这事暴露出来?若揭发,那就是直接和高大人?公开对?立,对?我们绝无好处。万一有误,我们便是将脖子往高大人?刀口?上送。”瞿永铭道。
他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这只是思儿的?猜测,并不是真凭实据。
俞慎思道:“科举没?有哪一场是干净的?,就算没?有高大人?这一出,也肯定有旁人?。下个月大哥和表哥会?试,我们管不了别的?,至少?让大哥和表哥在这场会?试里得?到多一点公平。我们虽然没?办法揭露此事,但?是白大人?在翰林院,他为人?清正,想必也见不得?此事,或许可以帮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