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慎言犹疑一瞬,怕再出当?年那般事来,不敢实话实说,含糊道:“晚辈勉力一试。”
高明进再次叹息,微微低眸,眉间略有几分愁色,像个为孩子发愁担忧的父亲。随后让高晖将?自己书案上的一摞文章取来。
高晖起身走到书案前,见到最上面一篇是大哥乡试的文章,从字迹来看?是高明进亲笔抄录。
他心下略紧,朝高明进瞥了眼,又?担心地向?兄长望一眼,取过文?章递上前。
高明进接过一摞文?章,翻着纸张道:“这些是你乡试和这几年在排云书院读书每年春秋两考的文?章。”
俞慎言紧张几分,盯着那一摞文?章。他坐在下首,瞧得见上面的字迹,认得出一篇篇都是高明进亲笔。从纸张颜色和墨迹看?得出,这不是一次抄录,而是几年来逐次抄写。
高明进又?道:“我都仔细看?过,每一次考核都有很大进步,特别是今年春秋两考的文?章,迈了一大步。文?章文?理通顺,议论驰骋、词意透辟,算上等文?章。我亦看?了林山长的批语,评价中肯。以你现在的文?章,明年春闱当?能高中。”
俞慎言不知高明进这是打的什么主意,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高明进这几年一直在盯着他。否则不可能拿到他这几年春秋两考的所有文?章。而且盯着他的人可能就是他身边的人。
本?以为这几年高明通兄弟消停下来,一切都风平浪静,原来是把明面上的手?伸到了暗处。
他心底升起几分寒意。
一旁安安静静坐着的俞慎思?此时也心有余悸。这几年他们姐弟一直在高明进的眼皮底下,只?是,高明进既然?派人盯着俞慎言,应该有很多机会动手?,竟然?由着他一点点成长,倒是让他有点捉摸不透。
这人心思?太深。
他明年也要?考排云书院,不知道高明进会不会也在他身边安插个人?
此人比高明通兄弟二人手?段阴狠,不得不提前防着。
他微微垂眸想着此事。
俞慎言欠身客套道:“高大人过奖,承蒙高大人厚爱,晚生?浅薄之论,让大人看?笑话了。”
高明进笑了笑,将?文?章放在手?边茶桌上,如话家常般说道:“这几年你成长很快,的确是我没想到的。然?春闱虽不必太过担忧,想要?考出好名次却?非易事,殿试更?是如此,若是落在三甲,恐要?等补缺。如今朝中之事,你许是不太清楚,你既过来我便与你说说,免得你两眼一抹黑。”
俞慎言以为高明进只?是客气话,却?没想到高明进并未敷衍,真?的一件一件与他详说。
高明进所谈之事,有些是他前几天去?拜访白尧时谈到,高明进所言与白尧略有出入。可以看?得出是二人对待一些问题上态度不同,这源自白尧身在翰林院,高明进身在户部,各自立场不同。高明进竟没有将?他朝偏了引,像真?的要?帮他。
春闱前不少举子去?拜访同乡官员,或者拜访乡试座师,都是想得到这些朝中官员的指点。俞慎言今日过来不过是碍于礼不得不来罢了,他从未想过从高明进口中听到只?言片语朝堂之事,更?别说他的提点。
高明进一连串操作,让兄弟三人如坠迷雾,一时不知对方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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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慎思?上次没能够听到白尧与俞慎言的谈话,这次倒是把高明进对朝局的分析听全。
朝中局势颇为复杂,陛下想做的事太多,但国库不足是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