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慎思掀起车帘,望着道路两边的田地,不时听到前后马车内传来考生们即兴吟诵诗词,让房秀才作评。
房秀才是位年过三旬的县学廪生,其人没有什么大的志向,并不想向上进取,在城北开办私塾授学。房秀才爽朗笑了几声,指点几位后生。
同行考生有七人,俞慎言和高晰是里面年纪最小的,其他的几名或十五六,或十八-九,还有一位已经二十多岁。
众人见高家马车内没动静,隔空喊他们,让他们也就着面前景色各自作诗一首。
意气风发的少年们,怀揣着对此次院试最好的期待,吟诗作对,说说笑笑。
午后各自安静下来,在马车内开始看书,俞慎思遵循不在晃动车内看书的铁律,或看外面风景,或听俞慎言兄弟二人读书论文。
马车行得不快,第三日才抵达宁州城。俞慎思站在车前,抬头望着宁州城,巍巍高墙,峨峨城门,庄重大气,是临水县城远远不能比。亲眼目睹这样气派的古城,和上辈子去古城旅游的感觉完全不同。
城门口车水马龙,城门两边各站着几名官兵,正在检查进城的行人车马,看得出不少是和他们一样进城赶考的。
钟熠的小厮这两日一直在城门口等他们,见到人立即迎上来问安,然后领着他们去下榻的客栈。
客栈距离考场半刻钟脚程,地理位置最佳,既不太近而吵闹,也不太远而耽搁时间。
他们一行人各自定的住地不同,进城后就各自散去。房秀才的住地也是钟熠定下,与俞慎言几人皆住在吉顺客栈。
几人刚落脚,钟熠便得到消息,和宗承文一起过来。
宗承文与钟熠年岁相仿,与钟熠的温润气质不同,宗承文看上去满面刚毅英气,若不笑有些冷,笑起来又像个开朗大男孩。
几人寒暄一阵,钟熠二人便和他们说这次院试的一些事,询问他们各自准备得如何,帮他们检查一遍,又提点了一遍。
次日,二人在房中温书,俞慎思饿了跑到前面大堂点了份面,吃得正酣,一个青年书生坐到旁边,满脸笑容打量他。
俞慎思转头看了眼四周,大堂内还有其他空桌子,偏偏凑到自己这桌,还这么诡异的笑容打量他,人贩子?拐小孩?伪装书生好骗人?
“叔,你坐了我爹的位置,我爹和大哥已经过来了,你换另一桌吧!”说着朝旁边人多的地方看。
青年书生也朝人多处看了眼,回头霍然笑了声,问:“你叫高旸吧?”
认识他?
可他根本不认识面前的人,而且听此人口音并不是临水县人,倒是和这客栈伙计的口音很像,大概率是本地人。
这更让他疑惑,谁收买了当地人拐他?除了这个他没法解释一个外地人认识他,还知道他以前的名字。入住客栈俞慎言用的是俞姓,旁人称呼他也是叫思儿。
“我不叫高旸。”俞慎思道。
青年没放弃,继续道:“你大姐闺名高暖,你大哥叫高昭,你还有个二哥在京。你应该是陪着大哥来考院试的吧?
”
说得都对,这人绝对是熟人收买的,俞慎思心思百转,谁要拐-卖他,莫不是高家的人?他们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