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这模样,惹得屋内主仆相视一笑。
洛芙起身,漱口净面,换了衣裳,坐到窗边软炕上看游志。
晴天觑着内室里别无他人,便小声说:“小姐,昨夜银烛被杖打二十,撵出府了。”
洛芙小声“啊”了一下,银烛好歹在他身边照料起居五、六年了,昨夜之事,她以为顶多就是把人撵出去而已,没想到还会被打。
“昨夜公子生了好大的气。”晴天说。
在他沐浴前,洛芙在床上是听到他走出去了,便问:“他骂你们了?”
晴天摇头,只说:“公子不言不语,只是站在哪里,就让人害怕。”
洛芙蹙眉,他有这样可怕?
这时珠帘颤动,婢女福橘端进来一方小瓷盅,她先是将瓷盅轻轻放到洛芙身前的小方桌上,尔后柔声道:“少夫人,您吃燕窝羹。”
洛芙放下书本,一边起身,一边道:“还是拿到外间去吧。”
跟进来的杏子听了这话,身体机灵灵一颤,忙上前挽住洛芙,手上用着巧劲儿使洛芙又坐了下来,“没事没事,您在哪里吃都行,公子真不计较,只要您舒心就好。”
洛芙瞧她这紧张模样,便也坐下不动了,接过福橘递来的小瓷勺,缓缓吃着。
待洛芙吃完,杏子见她身边有晴天和福橘伺候着,便趁机往银烛家里去。
银烛被打了屁股,此刻正趴在床上,她的娘亲王嬷嬷坐在床边,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瞧你,我让你别冲动别冲动,这下可好,被打了,被撵出来了吧!”
“人家说什么也是主子,能让你指着鼻子骂?这好好的姨娘没有了,你又被打了板子,还是公子让打的,府中体面些的小子,哪个敢要你……”
翻来覆去的几句话,从昨夜银烛回来后,就在她耳边叨个不停。
银烛闭目听着,眼中淌下泪来,打小,从她被选进公子院子里起,她娘就跟她说当姨娘如何好如何好,还教她如何如何勾引公子。
现在坏了事,她娘非但没有半分宽慰,还处处戳她肺管子。银烛气得捶床,咬牙切齿骂道:“够了,别说了!我去死,去死可以了吧!”
银烛说着,就要翻身下床,唬得王嬷嬷心头一跳,忙伸手拦她。
“好好好,娘不说了,不说了。”
正闹着,外头小丫鬟报:“杏子姑娘来了。”
杏子进来,王嬷嬷招呼她坐,便一挑帘子出去了。
“你怎么样?可还好?我这里有几两银子,你拿着以后买些补品吃吃。”杏子从腰间掏出一个荷包,放到银烛枕边。
自杏子进来,银烛就没瞧她一眼,此刻见杏子拿钱给她,以为她是怜悯自己,便冷笑道:“如今我落到这步田地,你心里该笑死了吧。”
杏子一窒,不妨她是如此想自己的,便道:“自你到公子院里,我们便同睡一屋,已经五、六年了,我怎会笑你?我也想买些东西来看你,可你知道的,身为奴婢,哪能自个儿做主,我哪有功夫去买东西?”
银烛听得落泪,撅着嘴硬声硬气道:“我不要你的银子,你拿回去。”
杏子叹气,“拿着吧,日后还不定什么时候才能见着面呢。”又问:“你伤好些了么?”
银烛毕竟是家生子,况且老子娘在府中也吃得开,那些婆子们也不敢下狠手打她。
银烛身上虽然伤得不重,可心上却万分剧痛,她以为自己跟在公子身边这么多年,好歹有些情分,可如今却这样……
想到伤心处,银烛伏在枕上,小声喊了句:“公子……他、他……”喉间哽咽,泣不成声。
杏子坐在床边小凳上,再叹:“银烛,忘了吧,忘了公子,好好嫁人,好好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