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他自己一边动手解了大氅,一边抬首问:“怎的这时候才吃饭?”
洛芙瞧他面色冷白,眉峰拢着,似是不愉,以为他在外头约见同年不痛快了,便试探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碰见了同年?”
陆云起接过婢女递来的热巾子,净脸洗手后,才到洛芙身边来,“我不是让陆延回来跟你说不要等我用膳,你怎的这样晚才吃饭?”
洛芙心中一怔,原来他是因为自己晚吃饭而生气么?
“我去母亲那边了……”
洛芙话音刚落,顿觉他气息骤冷,待展眸细致看时,又发觉他并无异样,面色一如往常般温润。
“公子,醒酒汤来了。”婢女银烛的请示,打破两人间的对话。
陆云起摆手,并不用醒酒汤,反而执起洛芙的手,同她一起坐下。
“拿副碗筷来。”他吩咐道,又说:“原是去翰林院拿道折子,回来时凑巧遇着他们,便一起吃个饭。他们明日还有公务,所以早早就散了。”
洛芙耳边是他细细的解释,鼻间嗅到他身上微凉的酒气,整只手被他的大掌拢在手心,温热的暖意就从指间渗透进心田。
洛芙唇角微扬,那一点独自用膳时的怅惘,在他的陪伴下,无形消弭。
夜里沐浴时,洛芙站在衣橱前,红着脸思量许久,最后挑了件珊瑚色的薄衫。
出浴后,洛芙望着铜镜里玲珑起伏的身子,一时间,面色通红,到底羞得不行,又穿了件厚外衫,才敢出去外面。
陆云起正坐在圈椅上看书,听见声响,抬眸望去,便见洛芙娇靥透红,水眸潋滟,眼睑下一点红痣,使得原本纯澈的一张脸,变得炽艳妩媚起来。她弯着天鹅似的颈子,怯怯立在珠帘边,在花烛摇曳的光影下,宛若一朵孱弱柔软的芙蓉花。
陆云起眸色几番沉降,而洛芙却垂着一颗小脑袋,颤声道:“你、你去吧。”
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洛芙终究没好意思给他看这件撩人的寝衣,咬唇脱下外衣,躲到被子里去了。
还是新婚内,内室里依旧满目飘红,在龙凤雕花喜烛的照耀下,洛芙羞极了,玉指扯过大红的多子多福锦被,盖住头脸。
陆云起从浴室出来,走到床边,见被子下轻微隆起,枕上却只露出半个墨色小脑袋,不由得哑然失笑,俯身,长指拨开被褥,露出洛芙一张憋红了的娇靥,“顽皮,小心窒着了。”
洛芙抬眸,一双水汪汪的鹿眸对上他清冷的凤目,四目相对间,气氛刹时暧昧。
洛芙慌乱地撇开眼,颤声:“夫君、熄灯罢。”
陆云起知她害羞,微微一笑,起身熄了近处所有的烛火,只留下远处的两盏夜灯,在黑暗中散发昏朦的橙光。
室内很快昏蒙一片,洛芙直直平躺在被子里,双手交叠,抚在自己心口,因紧张而剧烈跳动的心脏,令她有些呼吸困难。
床幔被人放下,忽的,床榻下沉,陆云起躺了下来。
洛芙瞬间怔住,像木雕一样,僵硬着被陆云起揽进怀中。
男子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洛芙颈侧,她呆呆地一动不敢动,双手抵在胸前,隔开两人贴近的身体。
陆云起未有其他的动作,只是抱着她,缓缓轻拍她的后背,一下下安抚她的羞涩与惶恐。
洛芙在他的安抚下,渐渐放软了身子,左手也浅浅搭到他腰间。
如此过了良久,洛芙听着他渐趋平缓的呼吸声,心下发懵,双眸在昏暗中眨了眨,他、怎么不动了?
出嫁前,洛芙也曾私下问过堂姐,成亲是怎么回事儿。
可堂姐却只隐晦地说:睡了一觉后,什么都不一样了。
这仿佛天地变色一般的话语,让洛芙百思不解,她和陆云起已经睡了两个晚上了,可好像也没什么变化啊,她还是很怕他。
新婚第一夜,他只在自己额间亲了一下,就说睡